新鲜刺激,经常去我是受不了。” 章榕会抬眼:“用你北桥那套空的?” “那不能,”王家谨立即否决说,“给钱让她重新租的。用我自己的房子,分手了还要把人清出去多没品。” 章榕会突然问:“你给的多少?” 他之前从不关心这种问题。 王家谨说了个数。 章榕会眯起眼睛,其中轻蔑不言而喻。 他呛声说:“你当谁跟你似的钱多了烧得慌,白养个闲人?谈得了多久还不知道呢,这些且够她置些行头,再管个半年生活房租的,那还叫少?” “等分了手,她还不是得住回去?”章榕会没觉得这是好事。 “那怎么了,谈个恋爱而已,分了我还能给她养老啊,”他说,“就你跟那小侄女,成不成都是看得到头的事儿。难不成你以后结婚了,还能管着她?” 王家谨随意抽了一本桌上的文件夹,假模假式地翻看起来,哼笑:“想多了吧你。” 这句话,倒又提醒他。 章榕会顺手拿起手机,翻起路意浓朋友圈,发现那挂了许多天的最后一条,终于消失不见。 人最难对抗的,莫过于回忆与习惯。 把过去抹杀干净,未来自然握在他手里。 章榕会这会儿也没办公的心思了,起身一拍王家谨的肩:“走,喝酒。” 王家谨难得从他脸上看到那样昂扬的情绪:“什么好事?” “先走。”他提着衣领将王家谨带起来。 “我果盘还没上,你这助理什么效率!”他骂骂咧咧的。 章榕会那晚,用王家谨的话说,根本不知道在嗨什么。 喊了一堆有的没的人来喝酒,玩酒桌游戏把手上的表褪下来做彩头,小费更是发到手软。 隔壁有人嫌吵,过来理论,王家谨也上了头,差点跟人动起手。 最后是章榕会大手笔地包圆了账单,让酒吧强行将对方清退离场。 酒吧里大半的侍应生就等在这边门口,随时处理特殊情况。 只是邻近午夜时,章榕会原本高昂的情绪开始骤然下沉。 他怕自己会错意。 又怕自己想得多。 在炸翻天的音乐声中,坐在沙发上,拨给助理说:“你去把谢辰带过来。” 助理没听清:“谢辰?” “嗯。” 临近凌晨时分,谢辰被章榕会的助理从学校宿舍带到了酒吧。 他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的公区等。 等了很久。 包厢门拉开,又很快关住里面的轰鸣嘈杂。 谢辰抬起眼,与章榕会对视。 对方慢条斯理打量着他的脸色。 许久才说:“走吧。” 助理坐在前面开车,谢辰坐在副驾驶。 章榕会点了支烟醒酒,在后排降下车窗,划着手机屏幕突然开口:“路意浓找过你了吧?” 前排一声不吭。 “事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错误都在我。你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了。” 深夜的寒风灌进车里,无人回应,他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在船上的时候,我开给你的条件永远作数,你想好要什么,随时找我兑现。你有个好去处,她也好安心。” 谢辰平静地说:“您会不会觉得自己强行插足很卑鄙?” 开车的助理骤然睁大眼睛,那一刻几乎怀疑是自己聋了,也不该听到这句话。 他从后视镜里不安地往后排看章榕会。 章榕会的上半张脸藏在黑暗里,不辨神色,但低声愉悦的笑很快传过来。 “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章榕会傲慢地说,“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对错。” 谢辰淡淡地回答:“受教了。” 那晚过后,尘埃落定。 哪怕她不回任何消息,也没有对寄送过去的生日礼物表示感谢,章榕会也不再着急。 她刚刚失恋,不宜逼得太紧。 等他终于回江津的那天,已经出了正月,章思晴比他还到得早。 杭敏英组队跟朋友玩吃鸡,咋咋呼呼地吵,章思晴从厨房看完汤出来,喊她声音调小一些,自己坐在了章榕会和路意浓中间的沙发上。 章思晴捞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省内新闻。 开头几条,是老生常谈的一些会议精神的同步和领导走基层走访调研。 章榕会无聊地将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右手在章思晴的身后的摊开,做一个沉默的邀请。 他等了一会儿。 无人回应。 新闻播到新的一条:“省体育管修建过程中,智能建造的应用,大大提升了建造效率、降低了作业成本……” 章思晴看着新闻说:“现在什么都讲个智能化,杭老师前些天还说要学校老系统要招标更新。意浓。” 章思晴喊到她的名字:“听说更新完以后,你们上课、吃饭、去图书馆,都不用带校园卡了。违规代课、代考什么的,也都行不通了。” 路意浓声音轻轻的:“是有听过。” 章思晴又问章榕会:“你来是不是为这个事儿?” “嗯,”章榕会懒散地说,“医院、高校、大型社区、商超,反正都在推。原理差不多。” “我怎么听说前几天张端丢了个单子,津海那边,是个医院来着?” “这连您也知道了?” 他侧过头,与脸色苍白的路意浓对视片刻,再次施施然摊开手:“这事儿——我还在查。” 不短不长的时间,在他的耐心范围内。 另一只手,终于递过来,落在他的掌心。 又似乎想后悔,猝然后缩,却被章榕会牢牢抓紧动弹不得。 “张端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天天在老太太面前晃,看来急得很。” 章榕会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件事上了:“急着吧,他是负责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来担责?” “张端这个人心思都在歪路上,我是不喜欢的,”章思晴不避讳道,“也就是你爸,抹不开老太太的面子,也没真的罚。” “迟早都是要处理掉。”他就在章思晴的背后,十指交叉握紧掌间细软的手指,慢声道。 章思晴吃完晚饭,嘱咐两句他早点休息,人就先走了。 杭敏英瘫吧在沙发上玩到眼睛都发花,终于放下手机准备歇一下,才发现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扒开压在胸口的泡泡起身,准备去冰箱里翻个快乐水。 突然听到阳台轻轻传来一句:“都处理干净了?” 杭敏英脑筋一歪,大惊失色: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蹑手蹑脚地蹭过去,躲在窗帘后面,听到章榕会又问:“新手机链怎么没用?” “怕丢了要报警。”路意浓偏过头。 她语气不好,但章榕会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