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应声虫,也不做出气筒。” 章榕会没理这句话,又哄她:“叫一声哥哥,我送你一套房子怎么样?” 路意浓真是被他醉后一会儿一跳的话题给折服了。 “叫一声,送个比你爸爸那个大得多的。有花园,有凉亭,再蓄个水池,可以养鱼、种花。养个猫狗,放在院子里可以跑,你喜欢么?” “我怕把您叫破产了,”她平静地说,“您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 路意浓弯腰去拿笔记本,手腕却被章榕会从身后直接扣住。 “我喝醉了,这事儿没同意,你不能真的搬。”他又打了脸。 喝醉酒的人力气是真的死沉,路意浓挣不出来:“我也得休息了。” 章榕会闭上了眼睛:“再陪我坐一会儿。” “好歹今天帮你说了话。” 路意浓挨在沙发的一侧,章榕会扣着她的手腕侧躺。 他那么高的个子沙发塞不下,整个人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他说:“我给的你又不要,别人什么都不做的你倒觉得好。” 他说:“我不喜欢他们那么对你。” 他说:“你又到底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我?” 出口问题迟迟没有等到答案。 几分钟后,他的呼吸已渐渐沉了。 月亮隔窗映出窗棱浅淡的影子,朦胧地同灯光照下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阒寂无声。 隔日日上三竿,轰轰隆隆的踩奶声将人吵醒。 泡泡的爪子勾着身上的长毯,“嘶嘶拉拉”拽得起劲。 章榕会揪起小猫的后颈皮放到一旁,搁下发酸的腿,从沙发上起身,看着墙上的时钟。 杭敏英从厨房晃过来说:“你昨天不是说不回来么,怎么就在这儿睡的啊?” 他下意识地张口便问:“她呢?” “这都几t点了?”杭敏英指了指大门口,“她早上学去了啊。” ———————— 谢辰在替章培明工作的那段时间,偶尔也需替他出场一些酒席。 这天特别的是,来的是一位私企的女副总,她胖胖的手指戴着仿佛糖果的方钻戒指,喝酒的时候在谢辰手背上轻拍。 “培明的眼光真好,小谢真是年轻有为。” 谢辰当下只是礼貌微笑,后面抽空去洗手间里洗了手,还是觉得有些膈应,又冲了两遍。 这时有人从隔间出来,站到他身边的位置,打开水龙头的手肘一不小心碰掉了放在台面上的电脑包。 “咵哒”一声脆响,摔得不轻。 谢辰将忙蹲身捡包,拉开拉链,将电脑端在胸前,按下了开机键。 “哎哟,不好意思哈,哥们。电脑有事没有?”对方探过头来问。 谢辰飞快地按下密码解了锁,万幸还能开机,没有蓝屏。 他松了一口气,挡住屏幕,遮住对方的目光,说:“没事。” “那不用赔哈?”对方也看起来挺高兴。 “嗯。” 回到宿舍,舍友对谢辰每天的迟归已经见怪不怪,点头打了个招呼。 他洗漱完,戴上眼镜,开始处理未完的文档,在包里摸来摸去,才发现少了一个U盘。 他回想了一下,拨给了酒店的前台。 “我丢了一个黑色U盘。麻烦帮忙检查一下今晚的1001包厢,还有十层盥洗室。” “阿姨下班从盥洗室扫到了是吗?” “好的,我明早去取。” “不,”他想了想说,“麻烦帮忙找个跑腿,现在给我送过来吧。” 第21章 晚上十二点多,跑腿送来密封的包裹。 谢辰拆开查验,才发现U盘的连接口已经彻底损坏,整个都弯折起来。 拍下照片,发给前台:[] 对方回复:[不好意思,谢先生。保洁捡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我们可以照价赔偿您另一只。] 手头的材料不全,当夜的加班不了了之。 第二天,医疗板块市场部的副总监就找上了门。 他是一个张姓的关系户,三十多岁,职级不算太高,听说是章家老太太的子侄。 张副总监对这个被章培明特意提携,初出茅庐、锋芒正盛的年轻人早有微词。 明里暗里地做笑面虎,给他加一些额外的工作。 谢辰开始不清楚情况,没有直接拒绝,到后面就开始变本加厉。 这次是津海一家三甲医院,智慧医疗项目的招标。 司内已经有过成熟的案例,只需要把配套的材料修改一下,然后根据医院需求增删一些配置,重做一下报价表。 谢辰觉得这个东西比较重要,推辞说:“我不懂这些,恐怕做不了。” 对方只一味强压下来:“你根据之前的材料写一版。肯定不能用你测算的数据,我是要改的,你先打个样出来。” 他前天才接到材料,今天对方便直接来要结果了。 谢辰说:“还需要等一等,U盘昨天不小心损坏,送修要下午才能拿回来。” “这样重要的东西,送修你不去看着?” 对方颐指气使,强硬无礼,谢辰好脾气地解释:“章先生这些天出差,每天上午都要做远程线上汇报。U盘文件本身我用了高强度的加密算法,不会……” 张副总监不耐烦地道:“你还是赶紧吧,我这个东西要得很急啊。” 谢辰中午便没有休息,取到东西后,加班加点地粗制了一个版本,用微信发了出去。 算是回了他。 这件事正常情况就到此为止了。 意料之外的是一个多月后,项目开标,结果被同行的一家不知名公司截胡,其中内情谢辰不清楚,只知道副总监被狠批了一通。 没过几天,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不知为什么又烧到他的头上。 直指他在开标前曾损毁了U盘,还拿到外面去修。 暗示谢辰年轻没经验,缺少保密意识,可能涉及到数据泄密。 这不是专业能力上的否认,而是直指对他人品的质疑。 谢辰查询了公开的标书,他的测算和描述在上面,一字未改。 他心气高傲,不妨被这样的蠢货阴了一手,只觉得恶心透顶。 以这件事为引子,他进入职场倦怠期,叠加期末课业繁忙,同路意浓联系被迫减少等等负面情绪。 思索良久后,给路青发了短信请辞。 为避嫌,他和路青几乎不曾私下见面。 这次见到她,是被约到餐厅里。 餐厅的女主人刚从上一位客人的包厢出来,抬手请他落座,拿上菜单。 谢辰准备了一些比较冠冕的借口,没开口,已被路青打断:“公司里发生了什么,我都很清楚。” 他的话被迫咽下去。 “你有些地方跟我很像,谢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