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任何时候……”伊莎贝尔眸光温和,轻拍奥黛丽的脑袋:“任何时候,你大可把那些犹豫踌躇和恐惧都扔到脑后,做出最快乐的选择。” 奥黛丽微怔。 “如果想尝试爱情的滋味,那就勇敢去体验。不用顾忌他是谁,不用害怕潦草收场,不用担心会连累家人。”伊莎贝尔看着她,“你可以为爱昏头,可以忘掉理智彻底沉浸在感情里变成一个傻蛋,你甚至可以在腻了之后掉头就走,我只需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奥黛丽愣了许久,嗓音干涩:“可是我和他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平等,所以……” “所以我会将天平里属于你的一方抬高,抬到和他平等的位置。”伊莎贝尔缓缓道,“从我踏进温斯顿庄园开始,你只需要像普通的姑娘一样恋爱。可以争吵,可以任性,可以委屈,可以洋洋得意,不用强迫自己接纳一切。” 她伸出手,摸着奥黛丽的头,嗓音清缓,“因为我永远在你身后。” “我……”奥黛丽愣住,刚想扯出一丝笑,脸颊就被伊莎贝尔掐住。 “笑不出来的时候,不许笑。” 奥黛丽瘪了瘪嘴,她深吸一口气,想强忍住泪意。可是就像白天见到姐姐那样,全身的情绪都不听使唤。 终于,两滴眼泪砸在枕头上,留下洇湿的痕迹。 “我……我……” 她哽咽着,小声的呜t咽逐渐化作伤心的抽泣,泪珠大颗大颗地掉,最终嚎啕大哭。 ——我好伤心啊。 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伤心。 离开家她好害怕,她见到冷脸的赫尔曼、最初不太友好的卡洛琳、使绊子的丽萨、冷漠的仆人……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她还要接受新的身份,突然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成为别人的太太。 她害怕很多事情,很多时候都在回避冲突。 委屈,难过,任性,通通藏起来,假装自己是充满能量的永动机。 意识到与赫尔曼价值观不一致,她不敢强加干涉,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感化他。改良机器遇到困难,也不敢说,因为那本就是她额外的请求……太多太多了,她很喜欢他,有时候又不敢太喜欢,瞻前顾后,不敢任性,不敢发脾气,有时候想起当初他冰冷的眼神,心里还是一阵颤抖。 明明都是鸡毛蒜皮的委屈,当时只在心里留下很浅的划痕,不怎么疼,可是在姐姐面前突然间通通爆发,哭得整个人都颤抖。 像回到小时候被卢卡斯小姐抢了玩具,在大人看来丁点大的事,对于五岁的奥蒂来说却是天崩地裂的难过。那时她也像这样嚎啕大哭。 窗外的雪还在下,似乎也为这个女孩而伤心。 伊莎贝尔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抱着奥黛丽。 像安慰被卢卡斯小姐欺负的小姑娘,她没有高高在上地指责,也没有敷衍地安慰,她只是认真倾听小奥蒂诉说着天崩地裂的烦恼,即便只是被抢了娃娃。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ū???ē?n??????②????????ò?m?则?为?山?寨?站?点 痛苦怎么能比较呢?成长的阵痛和那些改变世界的大事一样重要。 比起勉强的微笑,伊莎贝尔很愿意看见奥黛丽真实的眼泪,在外面她可以一直坚强,在这里却可以变成脆弱的奥蒂。 伊莎贝尔既为此惆怅,又为此开心——因为一朵金盏菊枯萎而难过得吃不下饭的小姑娘,终于有了爱情的烦恼。 能完整体验爱情的酸甜苦辣是好事。无论奥黛丽选择留下这枚果实,还是丢弃,都是自由。 反正无论做什么决定,伊莎贝尔都有为她兜底的能力。 至于带给她爱情烦恼的那个男人——赫尔曼·怀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伊莎贝尔会亲自去探出他的底细。 第67章 后半夜, 奥黛丽哭完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面对姐姐,还有些不好意思。 哭得时候好像天塌了, 全世界没有比自己更难过的人。等清醒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奥黛丽发现了人生真理——人不能在晚上做决定, 容易感情用事。 “姐姐,其实, 我也没有我自己说得那么惨……”卧室里,奥黛丽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试探地看向姐姐, “你可别误会赫尔曼对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嗯,我不会误会,更不会找人和他决斗。”伊莎贝尔靠坐在床头,露西为她支起餐桌, 正在摆放早餐, “毕竟有个傻姑娘哭得这么惨, 还记得替他说好话。” 奥黛丽满脸通红:“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是怕他怎么样。” 伊莎贝尔但笑不语。奥黛丽却在姐姐的目光里心虚低头, 生怕自己太像歌剧里为爱昏头的女主角, 又或者是一遇帅哥误终身的安娜姨妈。 吃过早饭,艾米丽来为伊莎贝尔梳妆打扮。 奥黛丽本想黏着姐姐,看她这个样子以为是有正事, 便不敢打扰。 下午,伊莎贝尔坐上马车, 却是去往赫尔曼的公司。 银头发先生像是早有预料, 在办公室等候多时。 两个聪明人的会面总是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现在,谁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单刀直入主题。 “打算怎么解决这次危机?怀特先生。”伊莎贝尔摘下蕾丝宽檐帽, 放下手包,闲适地坐在会客室沙发上。 赫尔曼知道妻子的这位姐妹不是简单人物,他在墨伦维克有可靠的消息渠道,自然清楚这位诺曼小姐已经成为斯宾塞的话事人。所以才能代替公爵坐在这间办公室,和他谈判。 对于公爵夫人而言,这次肯特郡之行也并不单纯是看望妹妹,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目的是相似的。 “斯宾塞太太,应该是我先问你,此行想得到什么?”虽然有猜测,赫尔曼还是例行试探。 不料,伊莎贝尔直白道:“钱。” 赫尔曼挑眉,旋即点点头。 他欣赏合作者的直率,这意味着今天的谈话会很有效率。 “想喝点什么?”他招手叫来助理。 伊莎贝尔:“茶,最好是东方红茶。” 赫尔曼抬了抬下巴,助理很快走了出去。 等室内安静下来,他抽出支票,写了一串数字,推了过去。 “这份酬劳,够支付公爵夫妇的出场费吗?” 伊莎贝尔两根指头捻着支票,唇角微弯。 旋即,当着男人的面缓缓撕碎,随手一扔。 支票碎片纷纷扬扬,深灰色的眼睛浮现冷意,赫尔曼面无表情:“公爵夫人,看在你是我妻子亲姐妹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这次的无礼。我相信我支付的数字够有诚意。” “诚意?”伊莎贝尔嗓音温和:“怀特先生,看在你是我亲姐妹丈夫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这次把我当傻子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