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理所应当。隐瞒外室,许是怕惹你伤心。” “絮哥哥这话好没道理。”沈识因眼底凝着霜色,“若按你说,心里装着一个人,反倒能更理直气壮地欺瞒背叛?我竟不知多情还能当作薄情的幌子。” 亭外枯枝簌簌落下碎雪,恰似沈识因斩钉截铁的话语:“这样的‘深情’,我实在消受不起。” 江絮看着她,一时无言。 沈识因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竟会这般剖析此事,眉头愈皱愈紧,起身道:“我还有些琐事要料理,便不多陪了。今日你们迁居新府,愿往后诸事顺遂,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话确是出自真心,虽与姨母有些龃龉,终究盼着亲戚家道昌隆。 江絮似是早料到她这般回应,从容起身作揖:“妹妹且忙,哥哥改日再来看你。” 沈识因淡淡应了声。 江絮出了太师府并未前往新居,而是拐进一家僻静茶馆。雅间内早已候着一人,正是太保大人许万昌。 他上前恭敬行礼,许万昌抬手示意他落座。 许万昌打量着眼前青衫落拓的年轻人,开门见山道:“日后两家结了亲,便是一家人了。听闻江公子虽出身寒微,却满腹经纶,是块可造之材。老夫向来惜才,不忍见明珠蒙尘。” 他推过去一盏茶,缓声道:“如今翰林院恰有个缺,若江公子愿意,可直接补上这职位。科考之路艰难,多少寒门学子耗尽心血仍名落孙山。倒不如就此入仕,往后前程自是坦荡。” 茶烟袅袅中,许万昌的目光意味深长。 江絮闻言眸中骤亮,急忙垂首掩去激动神色,起身对许万昌深深一揖:“能蒙太保大人青眼,小生感激不尽。日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但凡有所差遣,定当万死不辞。” 他这般寒门学子能直入翰林院,实乃天大的机缘。不论何等职位,只要踏进那道门槛,往后仕途自是平步青云。 许万昌含笑摆手:“江公子不必多礼。听闻令尊当年也曾赴京赶考,虽未得中,却也是个有才学的。老夫打算为他谋个差事,如此你们父子便可同在京城立足,不必再寄人篱下。” 江絮没料到他竟思虑得如此周全,连忙再度躬身:“大人恩德,小生与家父没齿难忘。” “江公子不必客气。”许万昌审视他几眼,又道:“想必江公子也听闻沈陆两家的婚事了。老夫为官数十载,竟栽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 他指节叩着桌面:“我家夙阳对沈识因一片痴心,反倒落得如此下场。太师府与亲王府联姻,分明是结党营私,公然挑衅圣威。太师受皇上重用多年,如今竟与陆亲王勾结,实在令人心寒。皇上顾念旧情迟迟未对太师动手,但亲王府气焰日渐嚣张……”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ü?????n?②???Ⅱ?⑤?﹒???o???则?为????寨?佔?点 他顿了片刻,始终审视着江絮,而后道:“为绝后患,皇上准备先除掉陆呈辞,杀杀陆亲王的锐气。若江公子能助皇上铲除奸佞,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杀陆呈辞。 封侯将相。 许万昌说得如此直接,每个字落下来,都让江絮瞳孔骤然缩紧。 他呆愣片刻,当即起身对许万昌郑重行礼:“铲除奸佞实乃民心所向,小生愿为皇上分忧。取一人性命……并非难事。” “好。”许万昌见他回答的爽快,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做事就是爽利。” 江絮忙谦虚道:“大人过奖。” —— 江絮离去后,沈识因便乘上马车赶去了东街一处僻静小院。 她才进门,一对老夫妇便急切地迎上她,问道:“姑娘可算来了,为我家女儿申冤的事,可有消息了?” -----------------------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 老婆好香好香好香好香[抱抱][抱抱] 第37章 沈识因自那日在街边遇见这对老夫妇,得知他们女儿的惨事后,便将人安置在这处隐蔽小院。 她深知若让二老流落京城,非但不能为女儿申冤,反倒可能遭人灭口。 这些时日她暗中查访,总觉得当年自己遭人下药之事,与那姑娘遇害案或有牵连。也许,那恶徒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这对老夫妇的事她未曾对任何人提起,连陆呈辞也瞒着。一则不愿他为她的事分心,二来知晓这对夫妇行踪的人越少,他们便越安全。 沈识因轻轻握住刘婶颤抖的手,道:“二老莫急,我已托二哥请大理寺的人相助。只是时隔已久,需得回镇上重查。我今日来是想细问一些情节,希望对调查有所帮助。当时发生的事,二老可还记得清楚?” 刘婶闻言眼圈一红,忙道:“那桩事日夜在我们心头翻腾,怎么能忘记?姑娘有什么尽管问。” 沈识因应了一声,随着二老进了屋,坐下后,问道:“听说当时官府断定刘茹姑娘是失足落水,二老是如何发觉实遭人迫害的?可是见了什么不寻常的痕迹?” 刘叔叹气道:“茹儿去世后,尸首一直在衙门放着,他们不让我们见,只说泡得面目全非,要尽快下葬。后来我们买通了一个衙役,偷溜了进去,找到女儿的尸首后,发现女儿颈间有掐痕,衣衫都撕破了……” 老人声音哽咽,没说下去。 刘婶用袖角拭了拭眼角,接着道:“浑身淤青,下身……全是血。” 她说到这里停了好一会。 沈识因心里发酸,温声问:“刘姑娘出事前几天,可有什么反常?” 刘婶哽咽回道:“那孩子出事前几日是有些反常。往常从外面回来总是欢欢喜喜的,那阵子却总闷在屋里不言不语,连饭食都懒得用。我问她可是身子不适,她只推说想静静。姑娘家大了,我也不好追着问。” “后来我去她房里收拾,瞧见一块染血的布巾。我原以为是月事沾的,没在意,可直到她去世后,我一算日子才觉得不对。” “出事那日清早,我们照例出船捕鱼。晌午我回屋取饭食,平日都是闺女备好饭等我来的。” “那日我回去却见灶台冷清,见她独自躺在床上,我问怎么回事,她说夜里没睡好,困得厉害。我摸她额头不发热,只当是乏了,便自个儿揣了干粮赶回船上。” 刘婶说到这里,满面悔容,继续哽咽道:“谁知傍晚就有人跑来报信,说在河里捞着了人,等我们赶到时,他们已用麻布袋裹住了尸首,只让远远瞧了眼脸面。” “官府硬说是失足落水,可连验尸都不让。我们跪在衙门前求他们重审,他们却将我们乱棍打出小镇,对外谎称我们自愿搬离。” “这两年,我们颠沛流离,每到一处衙门告状,都被当作疯子赶出来。”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黄的布帛,上面用血写着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