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王爷防着您坏事。” 岳秋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眼陆呈辞的脸色,又补充道:“今日王爷还特意来寻您,见您不在,便交代属下传话,说是要您去葛洲取一个人头回来。那人正是当年因事被流放至此的太后兄长。此人如今对王爷早已构不成威胁,不知为何突然要下此杀手。世子,您看可要现在去王爷那儿走一趟?”W?a?n?g?址?F?a?b?u?y?e??????ü???è?n??????2???﹒?????? 陆呈辞闻言沉默良久。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回到这亲王府,竟是踏进了龙潭虎穴。 亲生父亲这般防备他,分明预示着即便日后大事得成,太子之位也绝不会落到他头上。 既不能直接夺嫡,若想从父亲手中夺得皇位,便只剩一条路——那就是必须设法除掉刘侧妃与陆柏铭。 只是,陆柏铭心思缜密,自他回京后更是戒备森严,加之其外祖家在朝中根基深厚,想要动摇绝非易事。若贸然行动被父亲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他揉着眉心长叹一声。往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着实棘手。沉吟片刻后道:“我去趟寺庙。你回禀父亲时便说我去葛洲办差了。” 他起身走向衣柜取出夜行衣:“此事须得周密部署,父亲眼下必定派人盯着我们,往后行事更要万分谨慎。” 岳秋忧心道:“今夜便要去?不如等明日。” “来不及了。”陆呈辞利落地系紧腰带,将匕首藏入袖中,“唯有抢占先机,方能谋后而动。” 岳秋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此行要去多久?不如多带些顶尖好手。” “不用。”陆呈辞取了方面纱,“父亲眼线遍布,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独自行动更为稳妥。若沈识因寻我,便说我出京办差去了,莫要让她担心。” —— 翌日清晨,沈识因换了身利落衣裳正要出门,却在院门前撞见江絮。 江絮叫了声“妹妹”,道:“我是来辞行的。今日我们便要搬出太师府了。” 经过前番江灵的事,姨母一家确实不便再住下去,他们准备迁往许夙阳安排的宅院。 再见难免尴尬,沈识因没做声。 江絮见她沉默,放软声音道:“因因,我知你心中不快,但有几句话,还是想同你说说。” 沈识因本有些心绪不佳,但念及江絮到底是这家人里最明事理的,又是亲戚情分,便道:“好,那且随我到亭中坐坐罢。” 二人便在院中凉亭落座。虽已雪霁,寒意仍侵肌骨。沈识因未请人进屋,只将手炉拢在袖中静静望着他。 江絮凝视着她清丽的面容,苦涩道:“因因,我知道你与姨母都对我们一家有些疏远,当年母亲执意下嫁父亲时,家中无人看好。大家都说她执迷不悟,宁愿舍弃富贵,也要追随心中所爱。” “这些年在镇上,父亲每日起早贪黑捕鱼贩鱼,从不让母亲沾手粗活。母亲只需在家照料我们兄妹二人即可。我与灵儿自小懂事,倒也没让母亲多操劳。” “我们虽比不得京中富贵人家,倒也过得清平安乐。”他眼底泛起温润,“每年鱼汛丰收时,父亲都会撑船带我们沿河远游。那里天地开阔,没有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只有炊烟袅袅,清风拂面。” 他望向她时目光柔软:“那时你总爱来我们家小住,常拉着我说‘絮哥哥,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天地自在,比京城舒心多了’。还说想永远留在江南水乡。” 他声音渐低:“我也曾许诺,若你愿意留下,我定会护你一世安稳。那时你总是笑得眉眼弯弯,说长大定要来寻我。” 他又苦涩地笑了笑:“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你就很少来了,连书媛姐姐也不来了。” “我明白我们的日子清贫,比不上京中繁华。”他眸光微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边缘,“可那样的生活,也曾给过你欢欣不是?我不懂为何陷在这权欲倾轧中,反倒觉得比寻常百姓高贵些。”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她:“人往高处走原是常情。我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就是盼着我能有出息,不必世代困在那小镇里。说实在的,我也不愿终日伴着鱼腥气,也想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来京那日,我翻出最好的一件衣裳,生怕这副穷酸相惹你笑话。就连送你的竹蜻蜓也是偷偷刻了许久,在袖中藏了好些日子,才敢递到你手里。” 他说到这里,眼睛已经酸涩:“我自知无权评判你的姻缘。陆世子家世显赫,确能予你锦绣前程。但我盼妹妹莫要因外界纷扰而委屈本心。若为不相干的事妥协,反倒损了自身福泽。” 他微微垂首,露出读书人特有的温雅姿态:“我这般出身的人,原不该妄议这些。只是希望妹妹能明白,我们这样从小镇挣扎出来的人,虽见识浅薄,却也有几分自己的念想。” “譬如那竹蜻蜓,虽不值钱,却是我熬着夜一刀刀刻出来的心意。” 寒风吹来,凉的刺骨。 沈识因静默地听着。江絮这些话虽在理,可世人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不得已。 江絮见她始终沉默,又轻声道:“那日我母亲在房里哭了许久,她并非要强求什么,只是伤心无人能懂她的选择。在她心里,这些年过得虽清贫却踏实,可世人总用怜悯的目光看她,这才最教她难受。” 沈识因能体会他身为人子的心情,却不明白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虽儿时情谊深厚,但这些年来往甚少,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拉着他说“絮哥哥我最喜欢这里”的小姑娘。 自经历那场变故后,她本能地对所有人都带着戒备,即便面对这个曾让她心生亲近的兄长,也常莫名生出几分厌烦。 她终是轻声开口:“絮哥哥的心意我明白。只是那日我已同姨母和灵妹妹说得清楚,许夙阳绝非良配。且不说其他,单是他在外豢养外室、隐瞒子嗣一事,便可见其品性。” “明明已有家眷,却还对我纠缠不休,如今又要纳灵妹妹为妾。这般行事,不过是为了与我赌气罢了。这样心性不定之人,姨母怎敢将灵妹妹托付于他?” 江絮望着她愠怒的侧脸,道:“我知道妹妹对许公子失望至极。毕竟十余年情分,纵非刻骨铭心,总归有过真心。听说妹妹也曾应允过他的求娶,那些时日,应当也有过欢欣时刻罢?” 他略顿了顿,又道:“许公子这般纠缠,说话行事愈发偏激,或许正是因着当初订婚宴上那场风波。陆世子当众抢亲,令他颜面尽失,这般打击,寻常男子怕是都难以承受。” 江絮见她开始神色不豫,仍道:“或许男子的情爱便是如此,心里惦着一个 人,却不妨碍与旁人肌肤相亲。这世上三妻四妾的男子原也不少。” “可能在许公子看来,这般行事或许并无不妥。他自幼见惯父亲纳妾,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