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水银般的月光笼罩着寂静的庭院,满架的蔷薇尽数开放,重叠的花瓣于夜风中飘落片许。 白色衬衫的男孩站在葱郁的蔷薇花叶之间,伸出双手轻抚向那些白色蔷薇,嘴上挂着纯净的笑容。 一切在午夜里发着光,仿佛精灵的国度在众人入眠的时候定时苏醒,开着无声的派对。 而那花丛中的人,是它们的王。 星光熠熠,如梦似幻。 …… 易子胥一大早醒来,望着凌慎以干净的笑颜,恍惚想起来昨晚的场景。 后半夜的入睡让他的记忆变得模糊,更加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只记得星月同辉,一切都璀璨得不真实。 凌慎以低头端着刚加热的牛奶,也心不在焉,不小心绊到了易子胥轮椅的踏脚,滚烫的牛奶撒了他一身。 “嘶……”易子胥发出吃痛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子胥哥哥,你有没有伤到?”凌慎以手足无措地帮他擦掉身上的牛奶。 易子胥和高载希却对视一眼,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易子胥才抚着自己的腿,喃喃道:“我有痛觉了?” 高载希也愣愣地看着凌慎以:“慎以少爷,你真是易先生的福星,和你在一起没多久,这腿就有知觉了。” 看来昨晚的治疗见了成效。 凌慎以故作迷茫:“我什么也没做啊。应该是子胥哥哥最近心情比较好,心情好,身体就恢复得快。” 易子胥看着他,难得露出个笑容:“也许吧。” 腿部的知觉让他太过高兴,很容易就接受了凌慎以的解释。 原本这种和精神状态有关的事情就很说不清,心情好癌症也痊愈了的大有人在,心情不好没病也吓死了的人更多。 “你看,一把许医生的药一停,你的腿就好了。”凌慎以压低声音,趁机会又打压了许若鑫和方佳一番。 易子胥眸光一冷,低声道:“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凌慎以转身把窗子一开,数百多白蔷薇在风中如白浪般起伏摇晃,“怪不得蔷薇花都开了,原来是在给子胥哥哥报喜。你知道吗,这花本来明年才会开的哦。” 易子胥恍惚地看着窗边赏花的男孩,原来昨晚的场景不是梦境。 “不是虚假的希望,而是切切实实的未来!”男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本来以为会等待很久,连是否有那一天都一直在怀疑。 没想到蔷薇这样快就开了满院啊。 …… 接下来几天的下班后,凌慎以都不辞辛劳地到嘉义集团的公司门口等待陈嘉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某个甩了的情|人,不能接受分手的事实对她日夜纠缠。 凌慎以却不以为然,依旧每天带昂贵的礼物给陈嘉怡,她每次都会收下礼物,却推脱他的邀请。 真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凌慎以无奈吐槽。 这天陈嘉怡依然穿着她的红色高跟鞋,踏着雷厉风行的步子出了公司,但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凌慎以犹豫着想,或许她今天状态不好,不适合和她商谈。 开了车掉头准备走,却发现陈嘉怡在走向她的法拉利的时候倒在了半路。 “嘉怡姐!”凌慎以开了车门,连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陈嘉怡双目紧闭,咬着牙关,额头上冒着汗珠。 得把她赶紧送到医院! 凌慎以将她抱上车,瞬间拨通了许若鑫的电话。虽然他在易子胥的药里做了手脚,但平日里应该还是个恪尽职守的医生,不然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更何况他没道理对不相识的病人不尽心治疗。 “喂,许医生吗?”凌慎以的声音透着急切,一边踩油门一边看着副驾驶位的陈嘉怡。 “是我,慎以少爷,是子胥出了什么事吗?”许若鑫听到凌慎以这么着急,自然地往易子胥身上想。 “不是,子胥哥哥他很好。是我一个朋友,她在路上昏倒了,我应该怎么做?”凌慎以问道。 “送到中心医院来吧,我就在这边,马上去路口接你。”许若鑫说。 “好,马上就到。”凌慎以挂了电话。 将陈嘉怡送到急救室,挂号、拿药,忙完一阵,凌慎以早已满头大汗。 一个小时后,许若鑫才从病房出来,面色凝重。 “怎么样?”凌慎以忙上前问询。 许若鑫摇摇头,推了下镜框:“胃癌晚期,时间不长了。” “怎么会这样?”凌慎以不能接受,这么一个意气昂扬,不让须眉的女强人,居然会突然被宣布得了这样的病。 许若鑫道:“她的饮食很不规律,有酗酒的毛病,加上先天身体就不太好,可能都是这病的成因。” 凌慎以脚步虚浮:“那我,进去看看她。” 许若鑫点头:“她本人好像很坦然,你也不用刻意避讳病情。” 进了屋子,陈嘉怡翻身望向凌慎以,笑容依旧:“原来是你救了我。”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像我丈夫年轻的时候。” 第17章 收买成功 原以为推门而入看到的会是陈嘉怡苍白无力的样子,可是这个女人出乎意料的坚强,在人前不留下半点的颓态。 她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侧脸放在雪白的枕头上,床头柜上一株香水百合,居然宁谧又温馨。 一点也不像个将死之人。 凌慎以本也是顺其自然的性格,安然地坐在她对面:“嘉怡姐,我帮你削个苹果吧。” 陈嘉怡撑着脑袋笑:“慎以,我耍了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凌慎以浅笑:“不生气。”说完又补了一句:“真的。” 无论之前有多么怨愤,现在在这个病弱的女人面前,凌慎以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深究了。 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一桩,不是吗? 陈嘉怡却非常得意:“你应该怪我的。不过,我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女人,当然不是几个钱就能满足收买的。这个拍下我花瓶接近我的法子,一定是易子胥那条狐狸告诉你的,可惜,他自以为很了解我。哈哈。” 她的神情灵动,三十七八的少妇,看起来却有着小姑娘的调皮,那嘴角的笑容,好像成功做了一个恶作剧不被人发现一样。 凌慎以无奈笑笑:“嗯,是我们想错你了。不过,收买你的法子如果不是钱,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耐心地将果皮一点点削掉,然后把苹果递给陈嘉怡。 陈嘉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望着他发了很久的呆,凌慎以也没有提醒,任由陈嘉怡在他的脸上打量。 陈嘉仪喃喃:“你在脾气好这一点上,也很像他。” 他?是嘉义集团原总裁,房地产界难得一遇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