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学以后,路意浓跟章榕会算正式同居。 他们的生活挺安静,章榕会的私人圈子里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乱七八糟的人也不叫她见。 就王家谨、靳南几个,来来回回这么倒腾着来家里玩。 靳南还好一点,王家谨尤其不看脸色,自己在家里挨了骂或者感情上不顺利了。 就来这边的房子里赖着住。 打游戏、吃宵夜,偶尔喝大了酒还会吐。 把乖乖骗进客房,枕着它当枕头睡也是有的。 第二天,看着路意浓有点嫌弃地悄悄把乖乖从他身边牵走,大声不服地嚷嚷:“我俩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你跟他才几天?” 章榕会在旁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房子是她的,有一票否决权。” 那年的国庆,章榕会去广场上陪外公观礼。 天清气朗,碧空如洗。 他扶着外公坐在前排的位置,郁锦梅坐在了外公的另一侧。 广场上列队陈兵,肃穆庄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女朋友非常积极地发来好多消息:[我好像在电视里看见你了。] 她拍来一张非常模糊的大全景,在其中标记了一处问:[是不是这个?] 章榕会往周围看了一下,感觉不对,让她一会儿注意右边,放大点再拍。 [画面被切掉了,现在在拍坦克呢,等一会儿切回来我再拍吧。] [好。] 郁锦梅在旁提醒地咳嗽了两声。 章榕会缓缓收起了手机。 百无聊赖地等待开场讲话的时候,放空的思绪被肩后的两下轻拍打断。 他回过头。 穿着一身正装的年轻女性站在身后,微微捂着嘴,非常惊讶地说:“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好巧啊!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儿!” 章榕会并不认识她,还是很礼貌地问:“您是?” “咱们见过,”那人提醒,“酉山那套房子,是我卖你的。不记得了吗?有棵枫树那套。” 郁锦梅微微侧过头:“榕会,这位是?” 对方弯腰鞠躬,自我介绍:“您好,我叫谌慕。言甚谌,钦慕的慕。” “天难谌斯,”郁锦梅点头,“倒是好名字。” 她见章榕会家人也在,觉得自己贸然过来,有些失礼,于是笑笑:“谢谢阿姨夸奖,那我去后排找我爷爷去了。再见。” 等她离开,章榕会回过头,目视前方。 他的心内阴郁沉沉。 果然,外公开口问:“怎么想着去酉山买套房子?那地方偏。” 章榕会顿了顿,道:“安静,合眼缘。” 第40章 战斗机呼啸而过,在头顶拉出绚烂的彩色烟带。 四下穿着各族服饰的人群中响彻激烈的欢呼和掌声。 章榕会抬头看着高不见云的天,感受到十月里秋风沁凉的寒。 路意浓和乖乖暂被司机从别墅接了出来,同章榕会住回了P大那边。 他没有说什么原因。 只道那边房子还要做下修整改,得过几天才能回。 路意浓住在这边,其实是更方便的。 出了校门,坐上公交,两三站路就能到学校。 这路上省出来的空闲时间,她偶尔无聊会自己做做饭,虽然拿手的就两三道家常菜,章榕会却很喜欢,反反复复地吃不腻。 她只是察觉,那段时间章榕会似有些敏感焦虑。 两个人晚上一起出门遛狗,也要她戴好帽子口罩。 平日里出门,一前一后两台车,要隔开十几分钟。 有次去学校接她,碰见游客打卡拍照,也疑心地上前看了对方的相机。 路意浓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感觉他有点神经过敏。 周末的晚间,她下厨,要在家里涮肉。 实际上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含金量,预备上葱姜的清水汤底,切好烫菜、配好蘸料,牛羊肉是章榕会叫人送来鲜切好的。 她摆了盘,等锅开了,便往书房去喊人。 听到没掩紧的门缝里,王家谨在和他的说话声。 “房子暂时是没人去核实过。” “产权变更的记录能消么?” “这事儿,我一会儿得打电话问问靳南。他弄问题不大。” 她敲了敲门,打断了他们。 王家谨说好也挺好养活,管他一张嘴也就够了。 这个涮肉就吃得他很舒服,难得称赞一句:“手艺还行啊。” 章榕会一脸与有荣焉地道:“用你说。” 饭至中途,章榕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接通后,喊了声:“小姨。” 郁锦梅在那边问:“在P大那边么?周强在那附近,我让他去捎上你,回来吃个晚饭。” “现在?”章榕会道,“已经在吃了。” "留点肚子回来。" 郁锦梅挂了电话。 事发突然,王家谨只能招呼着路意浓赶紧先撤。 她不知所措地跟着王家谨下了楼,上了车的后排。 却没想对方正好开车进来,似乎瞧见了王家谨,停在了他的旁边。 王家谨脸色一变,说了句:“赶紧趴下。” 路意浓懵懵地趴下了身子。 他手疾眼快地从前排扔过自己放在副驾的外套,盖着她,顺便从储物箱里拿出香水,狠狠往后座喷了几下。 办完这一切,他淡然地按下了窗户,对着外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周叔。” 周强下了车,从车窗往里扫了一眼,瞧见看着后座躺着,被西装盖住的女孩。 王家谨花名在外,行事荒诞放浪,无人不知。 他笑了笑:“这是怎么搞的?” “带出来玩会,闹困了,先领她回去睡。” 周强点头:“那你忙着,注意安全。” 汽车开出去老远,路意浓才敢拨开脸上香到刺鼻的外套。 她感觉自己好像娱乐圈新闻里躲狗仔一样,紧张兮兮的。 她不明所以地问:“刚刚那是谁?” 王家谨按下车窗通风,不耐烦地点了支烟:“是章榕会小姨的秘书。” “哦,很厉害吧。” “厉害、当然厉害,”他吐槽说,“不然老子饭都没吃饱,跑什么跑?还不是你这么麻烦!” 路意浓觉得他真是不厚道了:“饭是我做的,怎么是我麻烦?” 王家谨说:“你这身份现在能见人么?当人人跟你一样,能不负责任地那么浪,章榕会马上二十七了知道吗?还说不是你麻烦?” 她觉得以王家谨的为人,说出这句话就很搞笑:“老鸦嫌猪黑。” 王家谨讽刺她:“你也知道自己是猪啊。” 周强将章榕会送到便走了。他t在郁家刚刚上桌落座,一份材料已经递到了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