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餐厅之后,陈肯这犟种再没有和赵却说过一句话。 他的手扣住赵却的手,但凡赵却想抽离,他就不动声色地收紧。 说实话,陈肯的手很暖。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她的手因为输液,更冷。 赵却觉得这个姿势除了有些腻歪,没什么不好的。 嗯,腻歪。 像什么不健全的,需要互补的人类。 可能是盯着自己的手太久了,导致神经出了点问题,赵却输液的那只手莫名其妙地握了一下,她立马就想松开。 陈肯的反应比赵却的意图更快。 那只搭在膝盖上的、空闲着的手,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过程,便已经抬了起来。 没有丝毫的迟疑。 它越过两人之间狭小的距离,覆盖在赵却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彻底隔绝了室内微凉的空气。 不再是十指相扣的纠缠,而是一种无法撼动的包裹。 赵却的手被完全地禁锢在他双手的堡垒之中,掌心之下是他的坚持,手背之上是他的意志。 但他垂下的眼帘抬起了一瞬,视线从那只匀速滴落的输液瓶,短暂地滑落到被他双手覆盖的位置。 他的目光很深,静静地看了一眼,确认了这个稳固的连接。 赵却没这样输过液。 总觉得他覆盖上来的手,会压着血管里的针头。 她甚至幻想出了针戳到血管的画面。 这让赵却非常紧张。 但不止陈肯是犟种。 赵却也是犟种。 陈肯不先说话,赵却绝不会开口服软。 陈肯仿佛察觉到赵却身体里一瞬间的僵直,他身体的倾斜度又增加了一点,头微微低下,凑近赵却耳边。 温热的呼吸拂过赵却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手麻了?” 不等任何回答,甚至那个问句的尾音还未消散,他便用更轻的声音,说: “麻了也别动。” 陈肯的手比赵却的大了很多,可以轻松地完全笼住赵却的。陈肯的拇指——那只后来覆盖上来的手的拇指,开始在赵却被固定的手的大鱼际,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轻轻地摩挲着。 指腹下的那一小块皮肤,柔软、细腻。 嘴这么硬的人,有这么柔软的皮囊。 陈肯软绵绵地威胁:“跑针了会肿。” 赵却翻了个白眼。 废话。 陈肯不再言语,重新坐直了身体,但双手依旧维持着那个包裹的姿态,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他的视线再次回到输液管上,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算了。 赵却挣都不想挣了。 就握着而已,能跑针跑到哪里去呢。 “陈肯。” “嗯?” “我挂水要挂一周呢。” 你今天晚上的飞机。 你明天还陪我么? 你一直都陪我么? 陈肯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拇指停止了摩挲,转而施加了一点点的、持续的压力。那力道很轻,却足够让赵却的皮肤感受到他在用这个动作,无声地表示:我听见了。 怎么答? 告诉她,其实,为了她,我可以不回去上学,完完整整陪她一整周? 不行。大概会被认为是很没原则的下等男人。 告诉,我今天晚上必须走? 不行。我舍不得就这样走。 过了大概十几秒。 “一周啊。” 陈肯把这个时间单位在舌尖过了一遍。 “你好像觉得,”他看着赵却的眼睛,声音放得更缓,也更清晰,“这是一件需要我下很大决心的事情。” 他松开了覆在赵却手背上的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他垂下眼,手指在上面不紧不慢地滑动着,像是在查看什么日程。 “周一全是水课,我可以改签,周一晚上陪你挂完水再回京。”他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极力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安排工作的口吻陈述,“周二、周三的课,我不能旷。” 他划拉了几下,似乎是确认完了什么信息,然后把课表app给赵却看。 密密麻麻的训练和专业课。 他没骗我。也来不及骗我。 赵却想。 “我陪你,三天。”他将手机锁屏,重新塞回裤兜里,靠回椅背,身体的姿态变得松弛下来,但双手依旧牢牢地包裹着赵却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陈肯表面装得从容,心里却直打鼓,最终还是眼巴巴地问:“可以么?啾啾。” 可以么? 挺可以的。 还以为今晚就要跑呢。 但是赵却心里那股子作劲儿又翻起来。 “我可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