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奥黛丽泣不成声, 脑袋上的雪花都忘了拂去,粘在发间显得滑稽有趣。 她和赫尔曼离得远,刚才的爆炸和雪崩对他们的影响没那么大,被士兵救起来的第一时间, 她就看见山洞成了一片废墟。 那一刻, 她简直无t法形容内心的恐惧。 “你……你再也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贝拉。”奥黛丽抽噎着, 泪水珠串似的掉, “我太害怕了, 我太害怕了……” 她语无伦次,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慌。 伊莎贝尔看着这样的妹妹,心像被泡在温水里, 暖洋洋,又带着酸涩。 “这是最后一次。”她微笑。 奥黛丽伸出手, 泪眼朦胧:“你发誓。” 伊莎贝尔莞尔:“我发誓, 我向尊敬的奥黛丽·诺曼小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奥黛丽这才抬手擦眼泪,快要把眼尾揉红, 就看见赫尔曼面无表情递来柔软的手帕。 奥黛丽有点心虚地看着丈夫——一向光鲜体面的资本家手杖也丢了,头发沾着雪,行动缓慢,刚从雪里爬起来,就看见妻子健步如飞地跑远,一点儿不顾他腿上的伤。 奥黛丽乖顺地退到赫尔曼身边,想安慰丈夫,可是哭腔还没平复,一边抽抽搭搭,“你……嗝……还……嗝……好……嗝……吗?” “……”赫尔曼盯着奥黛丽,“不好。” “那……嗝……请……医……” “医生已经来了。”赫尔曼打断。 “医……嗝……生……怎……” “他说不严重,慢慢走就行。”看见奥黛丽说话费劲的样子,赫尔曼就算有再多的脾气也化为好笑。 他伸手摘掉奥黛丽头上的雪,看向伊莎贝尔和始终落寞的海因里希。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表达安慰和尊重。 伊莎贝尔了然,揉了揉妹妹的卷毛,“你们先走吧,这里还需要善后。” “需要……嗝……帮忙吗?”奥黛丽打着嗝但热心。 伊莎贝尔没有忙着拒绝,她低头思索片刻:“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们帮。” 赫尔曼隐约察觉不对。 与此同时,洛娜已经带着侍卫赶到,她不着痕迹扫过山洞里的两具尸体,而后颔首:“公爵先生、公爵夫人,女王授权我帮助你们处理一切麻烦。” 她语气饱含深意,伊莎贝尔当然听懂她的暗示——西里尔虽然死了,可现在伽蓝圣殿云集各大主教,要是没有女王的人保驾护航,恐怕不好交代。 洛娜代表女王,在象征着教权的西里尔倒下后,那群审时度势的大主教心怀鬼胎,自然会以王室马首是瞻。毕竟西里尔的身份太特殊,是史无前例最得人心的教皇,无论是哪个主教想服众上位,都不可能舍弃王室的支持。 这就相当于王室反客为主,拿捏了教权归属的话语权。 伊莎贝尔沉默数秒,忽然道:“洛娜秘书,请帮我感谢女王的关怀,但是……” 她抬眸盯着洛娜:“我有我的处置办法,您只按我说的照做。” 洛娜蹙眉,讶然道:“什么意思?夫人,你不打算要女王的帮助吗?” “我没说不要,但要分怎么帮。”伊莎贝尔移开视线,冷淡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洛娜小姐是想和主教们谈判,先确定利益划分,再随便给西里尔的安排合理的死因,最好再给他风光大葬。等新教皇登基的那一天,女王也终于将伽蓝圣殿收入囊中了。我说的对吗?” 洛娜眼神渐沉:“这样不好吗?王室获利,对斯宾塞家来说是好事。” “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伊莎贝尔垂眸,突然轻笑,“那对于山脚下的民众呢?他们还不知道吧,受万众敬仰的教皇,脚下踩着多少尸骨。” 洛娜脸色彻底变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伊莎贝尔盯着她,微笑:“没什么,只是将西里尔的罪名公之于众。” 洛娜瞪大眼睛,迅速意识到这个决定是在彻底摧毁圣曜教会。 任何权力都讲究平衡,教会倒下,并不意味着王权收拢,相反,失去教会的威胁,时代的车轮紧接着就要碾压王室。 “公爵夫人,恕我冒犯。”洛娜想清楚关节,深吸一口气,抬高下巴,“作为女王的第一秘书,我有权替她做抉择。鉴于您提出的建议太荒唐,我会让侍卫带您下去好好休息,来人!” 她轻喝一声,王室侍卫官纷纷围拢上来。 就在刀刃出鞘前,猛然一声枪响:“砰——” 众人一惊,错愕地看着海因里希挡在伊莎贝尔身前,手里举着火器。 黝黑色的眼眸盯着洛娜,他缓缓道:“需要休息的是你,洛娜秘书。来人。” 话音刚落,又是一群披着王室铠甲的侍卫涌上前,而人数却倍杀洛娜带来的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穿着王室的衣服?”洛娜不可思议地喃喃,“他们怎么跟在我们身后的,是谁带来的……” 新侍卫里领头的军官率先摘下头盔,赫然是维克托。 他望向海因里希,恭敬颔首:“公爵先生,路德维希上将的旧部集合完毕。” “旧部?”洛娜瞪大双眼,“你……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借着女王侍卫的名义,集合斯宾塞旧部,就为了今天……你骗了女王!” “如果你愿意践行正义与公平,今天的一切不会发生。等到了墨伦维克,我自然会向女王请罪。”海因里希声音冰冷,看向维克托,“现在,请洛娜和侍卫们下去休息。” “是。”训练有素的军官在武力上形成绝对压制,毫不费力地将洛娜等人压走。 与此同时,混在队伍后排的几个矮小身影也接连摘下头盔,露出熟悉的脸。 “特蕾莎!洁希亚夫人!”奥黛丽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特蕾莎理了理短发,敲了下奥黛丽的脑袋,“没有我带路,这么多人怎么在圣匹斯堡藏身?” 奥黛丽:“洁希亚夫人呢?” 特蕾莎没有回答,默默看向洁希亚。 洁希亚穿着盔甲,像个风光的女战士,她先是向公爵夫妇行礼,而后看向诸位军官,微笑:“感谢各位的助力。这么多年过去,我本不应该打扰你们的平静。” 大部分的军官已是中年,听见这话眼眶泛红:“噢,夫人,别说这样的话,索恩侯爵和路德维希上将是我们的长官,也是挚友。” 寒风里,众人俱是沉默。 路德维希的旧部当年被西里尔强行解散,为的是将理想的火种彻底按灭。 海因里希回到查尔维斯庄园前,就开始寻找旧部下落。洁希亚没有跟随商船远行,也是因为这个任务。 索恩侯爵为组织而牺牲,死后还背负着骂名,作为保留思想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