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第九区那座私人豪宅真的是您名下的吗?” “前年您招收一批少男少女进入圣匹斯堡,从此之后就没有去向,您对此知情吗?” …… 一声声质问如潮水涌向格兰芬。 记者们的质询还算温和,可是大门外,听了全程的民众已经按捺不住怒火。 肯特郡的所有人、应该说锡兰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欺压。只是近年来教会政策逐渐宽松,又加上信仰的力量,大家渐渐将这层矛盾当成房间里的大象。 可是此刻,一个地位崇高的大主教、竟然做出这么多丑事,这和平时的形象太过割裂! 大家还不傻,尤其是肯特郡的百姓都知道公爵夫人为他们带来了新的商机,诺曼家的另一位小姐又打破了技术垄断,就因为得罪了教会,所以才遭到报复,连换嫁这样的荒唐罪名都能被编织出来。 试想想,如果公爵夫人都能任人宰割,又何况是普通人呢? 一时间,黑衣教徒们形成的人墙堵不住愤怒的群众,尤其在艾米丽揭露最后格兰芬曾经打着招收圣徒的旗号带走一批孩子时,众人彻底坐不住。 艾米丽刚念完,凯文突然领着一群工人冲了进来。 “打倒教会!” “打倒格兰芬!” …… 格兰芬在教徒的护送中狼狈逃窜。 等混乱稍稍停止,奥黛丽率先喊:“我们要公平!” “请公平宣判!” “请公平对待我们所有人!” “严惩格兰芬!” 所有人一起喊。 审判官刚想跑,就被伊莎贝尔堵住:“先生,证据就在眼前,你不敢宣判格兰芬的罪行吗?” “还是说……”她顿了顿,缓缓捡起地上的教会纹章,“您需要我公开您的信仰,让您和格兰芬站在一起?” 审判官愣住,那是他刚才见势不妙,偷偷扔掉的徽章,却被这个女人看见了。 如果是平时,有信仰并不妨碍什么,可是此刻,一旦她发挥煽动的能力,他就会被愤怒的人群吞吃。 没办法,审判官只好重新整理假发,用蚊子般的声音宣布格兰芬罪名成立。 格兰芬攥紧拳头,即便他死死盯着审判官,却也没法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说太多。 审判庭没有对教会人员的执法权,必须将人移交到圣匹斯堡处置。 前一秒还是原告,后一秒变成阶下囚,形势变化太快,格兰芬从错愕到愤怒,最后却渐渐平静。 格兰芬阴鸷微笑:“真是一出好戏,诺曼小姐。” 他盯着伊莎贝尔,渐渐理清了思绪。 刚才的这场闹剧太过突然,条理清晰的证据和愤怒的人群一下子让格兰芬方寸大乱。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这根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所谓王室和教会的联合审判庭就是摆设,连审判官都是自己人,所谓的罪名也就是哄哄人。 真正让人猝不及防的是冲进来的工人,但是仔细观察,还有部分人处于观望状态——他们对目前的陡然转变的情形完全没概念,有的被愤怒感染,有的却还在犹豫。 是啊,格兰芬当了这么多年的大主教,形象深入人心。仅仅凭着一次审判就能定罪? 按照程序来说,他还得被押送去圣匹斯堡,到了那里,有了喘息的机会,再编造一些舆论洗白,风波也就过去了。 所以,真正被押走的时候,格兰芬反而一派轻松,并且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可笑。 他轻蔑了扫了眼伊莎贝尔,“再会,诺曼小姐,希望下次你的伎俩别太低端。” “再见?”伊莎贝尔挑眉,等格兰芬的背影逐渐消失,她垂眸道,“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奥黛丽听见这句话,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伊莎贝尔不急着解释。 审判会到这里终于算是结束,她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 视线扫过奥黛丽、海因里希、简妮等人,伊莎贝尔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良久,她忽然抱住奥黛丽,送上一句迟到的问候:“好久不见。” 奥黛丽微怔,回抱住姐姐:“希望我们的到来让你感到高兴。” 伊莎贝尔凝视着妹妹,微笑:“我曾经并不觉得这种超出计划外的事情,会让自己感到高兴。” “现在呢?”海因里希忽然问。 伊莎贝尔抬眸,顿了顿:“有一点开心。” “只是一点?”安娜揶揄。 伊莎贝尔轻笑,认真回答:“比一点更多,越来越多。” 当家人一个个出现,心脏好像一块拼图,渐渐被填满。 她必须承认,那是很美妙的感受。 奥黛丽眼眶湿润,她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觉得有什么在改变,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温斯顿庄园,一家人休整完毕,齐聚客厅。 伊莎贝尔被围在中央接受“审判”,向来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诺曼大小姐今天成为最底层,对每个人的疑问知无不言。 奥黛丽首先发问,她看着丈夫和姐姐今天默契的配合,眯着眼质问:“你们是不是t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害得我白担心!” 赫尔曼歪着头看妻子,淡淡道:“我可没有,我也是被你姐姐安排的棋子。” 海因里希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盯着伊莎贝尔:“我呢?我也只是你的棋子吗?” 简妮和玛丽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安娜嘟囔道:“噢,贝拉,你是不是猜到格兰芬会找到威克曼,否则你怎么会表现得那么淡定?” ……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向伊莎贝尔砸来。 这和白天的审判可不一样,如果再不说实话,她可以保证自己明天的午饭都没有着落。 她轻笑着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是上帝,怎么能每一个环节都算计到?你们的到来,就不在我的预料内。” 海因里希垂眸,他今晚有些安静,听见这句话时却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你认为我不会来?” 奥黛丽也沉默了,她握着伊莎贝尔的手,无意识地揉捏她的掌心。 伊莎贝尔微笑:“也许吧,我只是习惯独自处理一切。” “这个习惯不好,我希望你改变。”奥黛丽仰头,认真说。 伊莎贝尔没有敷衍她,“好。” 她是要改变了。 这并不是为了提高胜算,实际上,在原本的计划里,没有家人或者海因里希,她也能嬴。 从华夏通航开始,她就在收集格兰芬的罪证。索菲娅的死就是一个信号,伊莎贝尔知道,教会不会放过自己。 的确,转移家人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让自己束手束脚,毕竟她从不打算避战。 所谓的换嫁风波并不可怕,伊莎贝尔更想利用这件事情作为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