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夫人,你可得早做决断哪!” 双喜临门,田氏脑子一热,险些答应了。 想了想: 这家不比宋妹子介绍,知根知底,我可不能瞎答应,招了人家来相看,万一不好,岂不误了我女儿? 因说: “嗯,我想想,改日答复你。” 媒人走的时候,还叫她别耽误了这门好亲,田氏本想去一趟茂陵邑,向宋氏打听打听这家人,后来一想,就近问秋姑也行呀,便去她家了,她家旺儿在门口读书,字写的比以前还好了。 秋姑在屋里向窗缠线,田氏也上手帮她,说了这门亲,秋姑却摇头道: “待诏侍医,啥是待诏?那就是等着诏令。他家那个,只能算是临时的侍医,还没成为正式的呢,故而才叫待诏。 官阶比现在的胥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你才说是姓什么,姓方?家里有七大夫的军爵? 不成不成,他家才迁茂陵的时候确实是三百万巨富,可惜子嗣不争气,败家,如今落魄的不行了,怕是看你家平安食肆开的好,胥娘又是汤官丞了,打着拉拔他家的主意呢!” 田氏听了不禁骂道: “好个蔡媒人,说的天花乱坠,险些把我哄住了,亏的我们这里有个秋姑,有个百事通。” 第205章 次日,蔡媒人果又登门来了,田氏可不是昨日那样迷瞪瞪的,心里可清醒着,说: “怪道说媒人的嘴,一尺水十丈波!你昨日将那待诏侍医说的千好万好,根本不是那回事,他的官阶,不过才比二百石。 我的女儿,如今可是比六百石的汤官丞了,我也不贪图什么高嫁,且得找个门当户对,品行好,样貌端正的官丈夫!” 蔡媒人自个打了一个嘴巴子,又凑过来,有说有笑的: “昨日那七大夫家的待诏侍医,论理是差了你家一些,田夫人看不上,也是我料想之中的,若非他家的夫人一再叫我来,我也不来说这样孬的亲事。” 各家有适婚男女的,都不想和媒人闹的不堪,她们的嘴没量斗,谁知道会在外头说道什么,没的妨碍了自家的姻缘。 因此蔡媒人把话说圆了,田氏也不好端着了,命金豆煎茶来,请她到榻上坐了,这蔡媒人又道了: “今日我来,有一桩真正好的姻亲。” “你的嘴我可不敢信了。” 田氏被她哄了一回,也只是半信半疑的听了,蔡媒人道: “田夫人听我说,这可不是我混编的,那男家丈夫,是羽林左监,与你家的女儿可是有过谋面的,就说半年前闹瘟疫,你的女儿可是在东郊的收容所做庖厨?” 这倒是,她女儿在那里足足待了五十天,只听这蔡媒人接道: “那羽林左监,叫做顾秋,便也在收容所那里,手下带了一队人,专在各处查一些染疫的百姓,带到收容所去,也是那里做事的,还吃过你家女儿做的羹汤、髓饼呢。他也许心里藏了情意,这不禀明了父母,请我来介婚。” 蔡媒人吃了茶,说: “要说他家,也是有军爵的,虽说是曾大父那一辈买来的军爵,那也是捐了一万二千石粟米买来的,一万二千石!那可是能够一家七口吃上一辈子的粮食,这顾秋已经死了的曾大父,那时便是个有许多良田的富户,故而能捐的起,因此得了十八级爵位——大庶长。 这大庶长呢,可比五大夫、七大夫的爵位都要高,复身免役自不必说了,这大庶长的爵,还是能世袭继承的,你若有了外孙、曾外孙、曾曾外孙……他们可都是能继承这爵位的,也就都能复身免役了。” 田氏不禁听迷了,军爵能世袭,那女儿的后代,可都不用受兵役劳役的苦头了! 想想她那死了的丈夫,孩子们的阿翁,虽说不是个东西,在父母面前就是个软耳朵,委屈了自己的妻女也要尽孝,啥也不争。 田氏为了自家顶撞姑舅时,他还要数落田氏的不是,甚至动过手,好在田氏泼蛮,又还算高大,敢于还手和他对打。 他也占不着便宜,便扬言要休 了她,若不是家里没钱另娶,只怕早也将她扫下堂了,因此他死了,田氏也不难过。 这会儿会想到他,是蔡媒人说了承爵免役的事。 季贵便是为了挣点盖房钱,替人家代役,去修栈道,被落石给砸死的。 在她看来,服役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老家还有不少的男人,因为服役,断了手,残了腿,甚至还一去不回的,留了一个寡妇,带着子女,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因此听说了这家有大庶长的世袭爵位,能够子孙后代免服兵役劳役,心中狠狠动摇了,拉着蔡媒人的手,就要答应男家来纳采相看了。 好在是银豆在旁边守着,咳了声,说: “这事还是得问过小姐。” “哎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也不可太纵容女儿了,这么好的姻亲,还有什么挑的呢,小姐年齿十九了,可得抓紧呐。” 媒人劝道。 田氏到底找回了几分理智,说: “我那女儿,向来有主意,否则也不能做官了,这样,我劝她,一定将她劝妥当了,再给蔡媒人你一个答复。” 笑盈盈的送走了蔡媒人,也留了个心眼,又到秋姑家里,打听了这羽林左监顾秋这一家,秋姑说的,倒和那蔡媒人的没啥出入。 且还有一点,田氏也问了: “那羽林左监,官阶咋样?” “嗯,秩次六百石,倒比胥娘的比六百石,还高一阶。” 听了秋姑此言,田氏也就彻底宽心了,只等女儿休沐归家,告诉她这一喜事。 “你们可听说了,大将军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如今的光禄勋。谁是光禄勋?” 小葫芦如今地位也不一般了,因季胥拜迁了,虽说这一岁,仍旧兼领膳人一职,可汤官丞事务繁多,到底忙不过来。 因此汤官令和季胥商议了,另派了两个做老了的庖人到这里来,一个姓刁,一个姓卓,季胥都教了他们饼酵法,以及这里饼饵的做法。 日后教熟了,她只要偶尔这里来,无需事必躬亲了,厨婢也另添了三个,小葫芦管着这里的钥匙,和从前的周平一样,是为首的大厨婢了。 听了小葫芦问的,那个新来的刁庖人道: “哎呀,就是曾经活捉了匈奴的瓯脱王的那个羽林中郎将,后来又彻查了瘟疫一事,拜迁成现在的光禄勋,年纪轻轻就位列九卿了,日后必定能入内朝佐政了,听说二十几了,还未娶呢!不过也快了,大将军有意结亲,要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季胥来这饼饵次室,正好听见了这话,两个庖人见汤官丞来了,也都不说闲话,专心的做饼饵了。 “用饼酵发过的面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