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女娘,是要买肉?” 季胥还想买斤脂来炼油,昨天炼的那些用不了多久,想着有钱就买些来炼好存着, “是,来一斤脂。” 腰粗膀圆的李屠夫一边切脂、称脂,同她说着话,“我见人家手里拿的白玉蒸饼,就是女娘家卖的罢?” 李屠夫将串好禾草的脂递给她,问道:“女娘若是明日还来卖蒸饼,可否给我预留些?我要二十个!” 他才刚就想去买,奈何要排队,去久了摊子无人照应。 “我家那老阿翁,什么都要吃软烂的,我想买点软和的蒸饼与他,浸着羊奶吃。” 这有何难,她正准备明日多做些来卖,季胥应下, “行,您这是照顾我生意。” 李屠夫爽快一笑,见她在看一扇肋骨,介绍道, “这肋条肉不多,价也实惠,五钱就能砍上一根。” 这可是精排,放在后世比肉和脂卖的都贵,季胥脑中有了菜谱,“与我来两根。” 一斤脂,两根肋,共花去二十五钱。 李屠夫手起刀落,想着她应自己的事,切了小块瘦肉赠与她。 为做这肋条,季胥顺道去盐肆花上五钱,称了些许花椒怀香、胡麻,准备拿这些来做椒盐粉。这年头香料贵,五钱就买来一小撮,估摸拿家里的石舂碓研磨出来,能做个三餐的样子。 最后不忘在粮肆添了半斛面粉,三十钱,做蒸饼少不了的。 买完东西回家,就剩下七个子了。 作者有话说: ---------------------- 求收藏……(趴地)(伸手)(发出沙哑的声音) 第9章 日阳儿还浅着,季胥携了菜籽,并蒜头姜块,扛了门角旁的铁锄,去至屋后。 只见菜地一隅,昨日种的葱和野椒,一夜下来都扎了根,蓬勃/起来。 “阿姊,那些菜籽这会子要种下去吗?”季珠仰着脸蛋,喜盈盈问道。 她方才在乡市,见阿姊买菜籽时便满心期盼,家里的两畦菜地荒了半年,如今可算有银钱买籽来种,只要勤服侍,意味日后自家能有菜蔬摘来吃了,不用饿肚子。 只见面前的菜地,虽说荒废着,却只有些细小绒毛的野草,这多亏两个妹妹拔草勤快,否则荒半年,这两畦地的野草早比人还高了。 季胥道:“要的,整了地,架好土,便能种下去了。” “小珠也帮忙!”季珠欢喜道。 只见季胥挥动锄头松土,这菜地虽说没被野草霸占,但土被踩的瓷实,得松整一番,方能种菜。 上辈子她奶奶常刷着那蔬菜农药残留的推送,心惊肉跳的,便干脆在院里种上各类蔬菜,自给自足,她跟着忙前忙后,祖孙俩常商量着,这块地该间苗了,那块地该搭架子了。 如今于她,倒成了一项技能,只见季胥一锄下去,挖松一块土,她或是将锄反过来,敲碎那大块的,或是弯腰捡一捡野草,丢向一旁。 季珠则蹲在旁边,帮着揪那野草,芦菔似的小小一只,却也不喊累,十足的耐性。 渴了也不闹,便自己去灶屋,向着釜里舀水喝,还拿碗盛了,给季胥捧来一碗, “阿姊,要不要喝水?” “这会子正渴的慌,谢谢小珠。”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ì????ǔ???ē?n?Ⅱ?0??????.???ò???则?为????寨?站?点 扶着锄把,一碗水清甜下肚,季胥擦了擦嘴角,只见面前整了有半畦菜地,抬头一看天色,日头居中了,便道: “阿姊先做中食去,小珠也休息休息,吃完中食再来忙。” 只要将地整好,架成一条一条的,下半晌种起来倒快了,按间隔打好穴,浇透了水,穴内放三四粒种子,薄土一掩,便静待其发芽蹿苗了。 过后再察看,哪穴的苗没发出来,或是哪穴的苗茂盛,适当进行间苗移栽,长势便会更好。 至于那蒜头,便得掰成一粒粒的,带皮儿插进土里去。 姜则是按着芽眼位置,分成小块,插在土里。 她心里已经分好每样菜的位置,姜蒜便和葱、野椒一处,占上半畦地;其余按序,从东至西,依次拿来种菘菜、芹菜、芦菔、芸苔。 自家种上菜,日子也会慢慢好过起来。 季珠乖乖点头,跟着季胥离了菜地,来至灶屋,先净了手。 只见季胥从柳条篮里拿出在李屠夫处买的新鲜肋条,季珠眼睛不禁一亮,问道: “阿姊,肋是不是要做羹?” 肋比正经肉要便宜,从前阿母便会在过节时,捡着买一根,搭些藕,熬出一釜满是肉骨香的羹。 “拿来做椒盐肋条,保管让小珠吃了耳朵都动弹。” 季胥这就在砍肋段,柴刀锋利,一刀一段,掺些面粉、食盐去抓拌,拿清水清洗数遍,直至没有血沫时,再切些姜丝,加些酱进去抓匀。 釜里热油次次啦啦作响,排骨被小火炸至金黄熟透时,捞出来控了油,再复炸一遍,这次则是大火,能让排骨外头酥脆。 炸好后就已经有股子勾人的酥香了,那炸过排骨的油,季胥暂时拿两只碗盛了,过后还能接着炒菜用。 釜里另留了些底油,用来炒香蒜末。 排骨一倒,加些她自己研磨出来的椒盐粉,几番翻炒后,盛在半爿竹节里。 金黄酥脆的椒盐肋骨,扑着股鲜香,别提多诱人。 季珠在旁边瞧着,不知咽掉多少车口水,季胥夹了块先给她尝鲜时,入口果真耳尖一动,连骨头都抿在嘴里,溜了好几遭。 中食除这道肉菜,季胥还另蒸了些蒸饼做主食。 装季凤那份时,想到昨儿个,兴许冯家孩子还会馋她的,恐季凤不够吃,特地多装了些,还由季珠送去。 季珠依旧跑的飞快,不同于昨日叽叽喳喳和季凤说了半车话,阿姊买了好多东西之类的,有这个那个。 她这次被嘴里刚尝过的滋味勾着,送完便家去。 季凤在山头捧着竹筒不禁发笑,对那背影大喊道: “你这馋鬼,慢些!仔细摔跟斗!” 季珠一叠连声应着,小小一只跑远了。 “凤姊,你快把竹筒打开,让我瞧瞧里头的白玉蒸饼和椒盐肋条。” 说话的是一早就在这蹲着的冯兴霸。 原来是他大母没能做出来红煨肉,他馋那滋味一夜,连朝食的水引饼用得都不香。 想着今日中食,季胥可能还会做了红煨肉送与季凤,就事先抱着一只大薯来蹲点了。 季凤那时正割猪草呢,看了也好笑,就赶他, “你快家去,我阿姊不一定会做红煨肉,哪能天天吃得起带脂肉。” 冯兴霸也不走,只道:“你阿姊做的饭食好吃,送来别的我也拿大薯与你换。” 于是季凤把猪牧到哪,他便抱着大薯跟在哪,比季凤还期盼着季珠送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