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立即作答。 陆呈辞细观她神色,又温声道:“无妨,你只消告诉我当时的情形,或是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沈识因抬眸与他对视良久,眼中渐渐泛起忧色,轻声道:“两年前的事……我尚未全然记起。许多记忆都模糊了,须得慢慢回想才能理清头绪。”说着便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陆呈辞已然看出她是不愿谈及那些事,心中似有难解之结。 他温声道:“无妨,你且慢慢回想,待记起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沈识因颔首,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转而道:“上回你提及许夙阳的叔父与我舅舅交情匪浅,若贸然追查恐会牵连舅舅。今日我向二哥打听过,两府之间确实牵扯颇深。” 她轻叹一声:“早年我们两家本是相辅相成之谊。当初许夙阳的叔父投在我舅舅门下,得舅舅一路提携,这些年来一直是舅舅最得意的门生。如今他在边关立下战功,于舅舅而言亦是脸上有光。” 她蹙眉沉吟:“我也打听到,此番许夙阳能求得皇上赐婚,确是托了他叔父的情面。你说得不错,若此刻开罪许家,只怕真要牵连舅舅一家。这事着实棘手,你可有什么两全之策,既能护住舅舅,又能让许夙阳退了这门亲事?毕竟他叔父刚平定边疆,圣眷正浓,皇上也不会轻易拂了他的面子。” 沈识因为此事扰得一夜未眠,今日仍是心绪烦乱。她私下问过二哥,二哥只说眼下还需静观其变,家中会尽量拖延婚期。 如今能解决此事的恐怕唯有祖父,可祖父在朝堂上已是如履薄冰,她实在不忍再让老人家为她涉险。 陆呈辞温声宽慰道:“不必过于忧心,此事我自会设法周旋。只是你千万要防着许夙阳,莫让他近身。” 今日他算是领教了许夙阳疯魔起来的模样,仗着许家如今圣眷正浓,竟是这般不管不顾。 沈识因听他这般说,心下稍安,轻声道:“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多了。” 沈识因刚将药箱收拾妥当 ,忽闻门外小丫鬟扬声禀报:“小姐,江姨兄来了。” 江姨兄?江絮?沈识因闻言一怔,下意识望了陆呈辞一眼。陆呈辞也抬眸看向他,眸光微沉。 未及开口,便听江絮在外头朗声笑道:“因因,我给你带了新出的点心,快出来尝尝。” 沈识因没料到他竟已到了房门前,心下更慌,若是教人撞见陆呈辞独在她房中,实在不妥。 她正踌躇着未应声,陆呈辞却已起身径自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房门乍开,江絮明显愣在原地。他看看眼前气度不凡的男子,又望望屋内的沈识因,一时竟未回过神来,手中还提着个飘着糕点香味的食盒。 陆呈辞虽是从第一眼就不喜此人,仍客气地唤了声:“江公子。”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ǐ????μ?????n?2????2?5?????ò???则?为?屾?寨?佔?点 江絮回过神来,忙躬身行礼:“拜见世子。” 自打上回陆呈辞大闹定亲宴后,江絮便对此人有所耳闻。原来这位就是当今亲王府世子陆呈辞,听说在外漂泊多年,两年前才回京。关于他的消息,也只能打听到近两年的事,再往前的便无从知晓了。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晚陆呈辞为何独独将沈识因唤走,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陆呈辞淡淡道:“江公子不必多礼。” 进了屋,三人在桌前坐下,江絮将带来的食盒揭开,只见里头盛着几样做工精巧的点心,散发着淡淡甜香。其中两三块更是做得晶莹剔透,内里嵌着朵朵小花,瞧着格外别致。 沈识因见状讶然道:“这不是玉芳阁的点心么?京城里最是难买,听说有时要排上好几个时辰才能买到呢。” 江絮笑道:“正是。为买这糕点,我今儿个天没亮就去排队,直等到现在才得着。”说着将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因因快尝尝可合口味?” 这番心意着实令人动容。沈识因拈起一块轻咬一口,眉眼弯弯地笑道:“确实好吃。我从前也尝过,只因排队实在太费时辰,许久未去买了。今日一尝,还是从前那个滋味。” 江絮见她吃得欢喜,温声道:“因因喜欢就好,改日我再给你买。” 两人说话间,陆呈辞静坐一旁,望着沈识因品尝点心的模样,心下百味杂陈。看来这江絮倒是用心,竟肯花几个时辰专程为沈识因买点心。 再看他望向沈识因的眼神,满目皆是柔情,一时竟教人分不清究竟是兄长般的疼爱,还是另藏着他意。 沈识因尝过一块糕点后,将食盒往陆呈辞面前推了推:“这点心确实滋味甚好,你也尝一块罢。” 陆呈辞瞥了眼那精致的点心,心下暗叹:这哪是寻常糕点,分明是捧在手心里的一份赤诚心意。 他摇头婉拒:“我不嗜甜食。” 江絮笑着打圆场:“正是,男子多半不爱甜腻之物。唯有姑娘家才配得上这般甜美的点心,如此方能养出如因因这般灵秀的人物。” 他素日里不善言辞,今日这话却说得格外漂亮。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竹蜻蜓,轻轻放在沈识因面前:“因因你看,这是我在家时为你雕的。为寻合适的竹子费了好些功夫,雕刻时更是半点不敢马虎。虽比不上工匠手艺,却是我每晚坐在咱们从前玩耍的秋千旁,一刀一刀精心雕琢的。” 他指尖轻抚蜻蜓翅膀:“原本早想送来,又觉这翅膀雕得不够精巧,特地返工修饰了一番。望妹妹莫要嫌弃这份心意。” 江絮这一番话说得真挚恳切,字字句句都透着十足的心意,教人闻之动容。沈识因细瞧着那竹蜻蜓,轻声道:“多谢旭哥哥这般用心,这竹蜻蜓雕得当真精巧。” 江絮温言笑道:“因因喜欢便好。每每想起从前你寄住在我家时,坐在秋千上,我在后头推着你,共赏远山美景的情形,总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时光。” 他忽然追忆起往事,语气里满是怀念。 陆呈辞在旁听着,心下阵阵发酸。江絮待沈识因的心思已然再明显不过。只是,他明明知晓自己曾在定亲宴上当众表明心迹,提及过往种种,若是个知趣的,时下见当事人在场总该收敛些。不料江絮非但毫无避讳,反倒对沈识因说出这般柔情软语,多少存了几分刻意。 沈识因也觉察出江絮今日格外反常。虽知这位表兄素日待自己亲厚,却从不曾说过这般情深义重的话。 她默然不语,悄悄瞥了陆呈辞一眼,恰见对方正凝视着自己,眉宇间带着几分醋意。 沈识因转而望向江絮,问道:“说起在江南小住的日子,我倒想起一桩事想问絮哥哥。可还记得两年前常与姨丈一同打鱼的那位伯伯?他家有个与我年岁相仿的姑娘,那时常来寻我玩耍,我很是喜欢她。” “可最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