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今日听闻他们举家前来,且要长住半载,我实在放心不下。如今我已与周烨订亲,倒不必担忧自身。只怕他们……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沈识因有些惊讶:“不想姨母竟存着这般心思。她也真是糊涂了,自己择了怎样的姻缘难道不清楚吗?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舍了大好前程来渡困顿的姨丈。如今倒好,竟盘算着借你的姻缘拉拔她儿子?” 当年姨母宁与家中决裂也要下嫁姨丈时,沈识因便觉着姨母怕是昏了头,放着锦绣前程不要,偏要远嫁受苦。过着清贫日子也就罢了,竟还将自己活成了伺候一大家子的老妈子。 这条路既是她自己选的,酸辣苦辣她会不知?如今怎的还要拉着侄女往火坑里跳? “姐姐放心,我自会留心。不过,我与江絮哥哥自幼相识,也算知根知底。” 沈书媛依旧忍不住嘱咐:“妹妹须知人心隔肚皮。咱们虽不该轻视寒门,却也不能不防。我听说,当年姨丈是先与姨母有了肌肤之亲,待姨母怀了身孕,才上门求娶的。那时候消息不知怎的传得满城风雨,街坊邻里都在嚼舌根,外祖母险些气病。” “这般私密之事竟能传扬开来,难免不让人乱想。当时姨母也是痴傻,任凭家人如何劝阻都要嫁,甚至以死相逼。” 沈识因问道:“姐姐你说姨母可会后悔?” 沈书媛:“我猜是悔的,只是骑虎难下罢了。如今举家入京赴考,不就是想打个翻身仗,不愿再过那清苦日子吗?江絮虽为人正直,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步他父亲后尘?” 沈书媛说得直白。她以往虽厌烦姨母姨丈那些盘算,却也不曾这般防备,甚至后来还去过几回。自去年起与各家闺秀往来多了,听多了世情冷暖,她愈发谨慎细致起来。 当初与周烨订亲,也是千打听万打听才应下的。 沈识因颔首:“姐姐说得是,我自会当心。” 沈书媛放下心来,命丫鬟抱来一床锦被,道:“今夜你便在我这儿歇下,姐姐马上就要出阁了,真想多陪陪你。” 沈识因自是愿意,二人梳洗罢便相携入帐。 翌日清晨,许夙阳早早就来了。恰逢江絮前来前院给姨母姨丈请安,沈识因也在堂中奉茶。许夙阳才跨进门槛,便瞧见个陌生男子坐在厅中,不由蹙起眉头。 江絮听得动静转身看去,只见门前进来一个身着金贵,模样英俊的公子,那身气度,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他不免微微蹙眉,措不及防地对视上许夙阳看来的目光。 许夙阳望着他,愣了一瞬,强烈的直觉和占有欲,不禁让他警觉起来。 作者有话说: ---------------------- 来啦![空碗][空碗][饭饭][饭饭] 第22章 在许夙阳眼中,沈识因向来是个端庄守礼的姑娘,容色出众,性情温婉,从不与外男有过多牵扯,平日更是深居简出、交际极少。 她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这份恰到好处的矜持,恰是他最心安之处。 也正因如此,当他踏入沈府前堂,一眼望见那个坐在沈识因身侧的陌生男子时,心里莫名不舒服。 那人所坐的位置,离她太近了。 那个位置,就连他,也是年满十八、两家交谊更深之后,才被允许坐上。可如今,竟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外男占据了。 他目光微沉,不由审视地看向对方。男子也望着他,神情看似平静,穿着打扮也很普通,但是样貌与气质却非同寻常,精致的眉眼有一些他形容不上来的阴气。 这份阴气恰好给普通装扮的他增添了一气神秘,还显得与众不同的好看。 “夙阳哥哥。”沈识因叫了他一声,他缓过神应了声,上前向沈老爷与沈夫人执礼问安。 沈老爷笑着朝沈识因斜对面的空位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夙阳,快坐。” 许夙阳回礼上前落座,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落在沈识因身旁的江絮身上。江絮见他望来,从容颔首致意:“许公子。” 许夙阳听得这声“许公子”,略带疑惑地看向沈识因。沈识因轻声道:“这是我姨兄江絮。此番进京是为准备明年会试,暂居府中。” 姨兄?暂居府中? 这位姨兄,许夙阳以前听沈识因提起过几回,却始终未曾得见。此刻听闻他要在此长住,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适,但面上仍保持着温和,微微颔首回礼。 众人叙话片刻,沈老爷与夫人便起身去忙。 许夙阳本是专程来寻沈识因商议婚事的,正准备带她离开,不料江絮却主动上前搭话,言辞间尽是热络:“久闻探花郎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许夙阳虽对江絮无甚好感,面上却仍含笑道:“江公子过誉了。说来日后还要尊您一声姨兄呢。” 他说着朝沈识因身侧靠近几分,温声道:“我与识因不日便要定亲了,届时自然该随她唤一声姨兄。江公子既是要进京应试,若有疑难之处,尽管来寻我便是。” 那声“姨兄”让江絮眼神微黯,但旋即含笑应道:“那日后便要劳烦许公子了。今日既然有缘初见,不知可否赏光一同品茶?” 江絮这般主动相邀,明显存着结交之意。许夙阳却只看了眼沈识因,婉拒道:“改日罢。今日我与识因尚有要事相商。” 江絮不便再劝,只得目送二人离开。许夙阳携沈识因穿过回廊,直至凉亭中坐下。 许夙阳望着眼前与往日似有不同的人儿,不由蹙起眉头。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又是这样,至今仍不愿让他触碰。 许夙阳心中掠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强自按捺,正要开口与她好好谈一谈,却见她抬眸望来,轻声道:“夙阳哥哥,有些要紧的话,我想对你说。” 要紧的话?许夙阳心头莫名一紧,还未及反应,便听她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仔细思量过,发觉我们二人之间……或许并不合适。这婚事,怕是不能继续了。” 不合适?不能继续? 许夙阳闻言只觉得晴天霹雳,急声道:“为何?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沈识因避开他的视线,道:“是我的缘故。近来才想明白,我对你的情意或许并非男女之情,只是自幼相伴生出的依恋。夙阳哥哥,这不是爱情,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了。” 不是爱情? 许夙阳一时惶然,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如何断定这不是爱情?又怎知怎样的才是爱情?” “识因,你可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 陆呈辞率部抵达西野后,先是命精锐伏于东、西、南三面 ,然后准备从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