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羊水破了那一幕, 顿时于心不忍:“算了算了,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脚捆着就得了, 你也跑不了。”于是拿了剪刀, 把他手上的绳子剪断。 凌慎以飞快地夺过报纸,看到上面是一片火海,依稀可以看出是艺术馆的场地,旁边一张女人的黑白照, 正是夏纯。 新闻标题:《杀人灭口?易子胥为平谣言纵火行凶?》 “她死了?”凌慎以拿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可不,你说你未婚夫看着精明, 怎么就这么想不通?”男人啧啧道。 凌慎以低吼道:“闭嘴, 易子胥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摇摇头:“证据确凿, 他跑不了的。” 凌慎以翻开报纸内页, 查看相关事件的详细报道。那几页上的照片印得清晰, 都是现场拍到的痕迹:44码的脚印, 旁边手杖独一无二的痕迹, 以及…… 遗落的天蝎挂坠。 凌慎以咽了下口水, 没想到易子胥一直随身带着它, 他原以为易子胥收下之后就随意丢了呢。始料未及之余,心中又升起一丝甜蜜。但,易子胥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去?难道一切真是新闻里说的那样?是自己盲目信任他,自己看错了他? 原以为昨天的谣言平息下去就行,却发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易子胥更加有口莫辩了。 身边的男人用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等了好久都缓冲不出来,男人骂骂咧咧:“草,这地下室信号都没。” 凌慎以正打算一把将手机抢过来,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声突然从地下室门口传来,当当当当的,像渺远的梆子声,由远及近。 男人将手机囫囵收起:“老板,您来了。” “嗯。”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黑色的高跟鞋,头发乌黑笔直,眼瞳漆黑没有情绪。 整个一黑寡妇。凌慎以腹诽。 不过,虽然是个中年人,却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冰山美人。 “老武,你刚刚是想给他看什么?”女老板冷声道,语气里不怒自威。 老武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就是易子胥的监控录像。” 女老板面无表情:“不要给他看那个。” “没看,没看呢。加载不出来,哈哈哈哈。”老武打着哈哈。 女老板蹲了下来,正视着凌慎以:“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想跑。” 凌慎以并不怕她,问道:“为什么?” 女老板垂眸,不愿多解释:“总之,在我手里比在白西渐手里安全。” 看来白西渐和这位女老板并没有达成一致,或者说,白西渐最开始拜托了她,她也答应了,但是后来又反悔了。更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假装答应白西渐的。 凌慎以正欲再问,女老板的手机铃声响了,接听后传来白西渐的声音,听不真切,却显然很愤怒。 女老板回应,语气依然沉着:“威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 “嗯,我没想把他交给你。” …… “那你可以自己试着找找看。” 没说几句,女老板就把电话挂断了,留白西渐一个人在对面暴跳如雷。 看来她并不打算放人。 凌慎以知道白西渐危险,却还是有非去找他求证不可的理由。 他昂起脸,故作天真:“阿姨。” 女老板显然没意识到他突然的亲昵称呼,一愣:“干什么?” 凌慎以挠了挠身子:“我一天没洗澡了,这里又脏又臭的,还很冷。我想洗个热水澡。” 这栋楼像是某个工厂改造的地方,二十多个人在这里生活几天,肯定有接水做饭的场地。 女老板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好,老武,带他去洗个澡,门口放两个人看着他。” “是,老板。”老武高声应下,将凌慎以扛着就走。 凌慎以在他背上还不忘对女老板道:“谢谢阿姨了。”他眯眼一笑,让女老板恍惚。凌慎以不禁庆幸,顶着这长人畜无害的脸,撒什么谎做什么坏事都很方便。 看着凌慎以和武勇离开的背影,路银花低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手机的锁屏是一对男女,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和服站在樱花树下,男人的面容和凌泽山一般无二。 “我记得你也是很爱干净,很讲究穿着打扮,每次出门都让我等很久。”她冰冷的面容上泛起温柔的笑,“你儿子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 为了防止凌慎以记路,武勇用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上,抱着他一路走到了浴室。到了门口后,又把他的外套拿着,免得他在里面不方便。 武勇揭下蒙眼的布道:“进去吧,里面有热水,想洗多久洗多久。” 凌慎以点头:“谢谢。” 进去后,开了水,凌慎以一边感受久违的温暖,一边用精神力探查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栋年久废弃的工厂大楼,一共五层,女老板每一层都安排了四个人轮流巡逻。大楼构造呈对称的田字格,有经验的人都会知道,走在日字形的楼层里就已经非常容易让人晕头转向,更何况是在没有阳光、不清楚时间的田字格大楼里。 凌慎以探出自己现在是被带到了顶楼,要摸清楚方向、打赢那些拦路的人对他来说并不难,难的是他时间有限。 如果说易子胥真的惹上了人命官司,那每一秒都是救命的时间。 凌慎以闭上眼睛,感受着废弃工厂中道路的走向。 找到了!他猛地睁眼,知道了自己要走的路。 正常的路走不成,检修的管道总可以吧。 凌慎以把水放着,蒙蔽门外人的视听,擦干身体,搭着凳子打开淋浴头上活动板房的塑料拼接砖。在这个工厂中,有一条用于检修的工人专用通道,里面分别埋着冷凝水和热水的管道,可供一人匍匐前进。 凌慎以换上单薄的衬衫和裤子,咬咬牙:先跑,救人要紧,外面的衣服就不要了。 还好刚刚武勇说他想洗多久就可以洗多久,可以多拖延一段时间。 凭着脑袋中探查到的地形,凌慎以顺着甬道爬了很久很久,眼前全是黑暗,还遇到好几个岔路口。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永远在这通道里面走不出去的时候,他碰到了底。 砰砰砰。他拍打了一下对面的东西,发现是个小铁门。 没有钥匙,砸开也不难,凌慎以举拳,正要砸下去,却被不知什么力量往后拽去,他被拖着在地上拉了好大一段路。 “靠,关键时刻谁拉我脚踝!”凌慎以不是性情暴躁的人,却还是急得爆了粗口。 他是学过防身术的,有人拉着脚踝的时候,绕着对方的手腕打个转,再用脚将对方的手腕一别,反关节的痛就会让对方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