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还是继续让弟弟做吧,虽然他行事略有浮躁,但还是个可造之材。” 易子胥让贤的举动并没有出乎易峥的意料,这个儿子心高气傲,不受嗟来之食,即使是双|腿不便的时候都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更别说是现在。 要想说动他接手易氏不是朝夕之事,易峥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 “就这样,我找你们来也就是这件事,现在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易峥像是很累的样子。 两人却并没有挪动步子,易峥察觉到,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凌慎以踌躇片刻道:“其实,有件事想让易叔叔知道。” 易峥道:“请讲。” 凌慎以说:“易叔叔是否将泽庄项目交由易子笙全权负责?” 易峥点头:“是的,这件事是子笙在着手去做。” 凌慎以道:“他串通建材公司集体拖货,想让凌氏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这样大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像家常话一样举重若轻,让易峥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不曾料到凌慎以会有这样坦荡的胸怀和直面对手的勇气。 毕竟,易峥是易子笙的亲生父亲,易氏是他未婚夫的家族企业。 但很快,易峥就意识到了凌慎以底气的来源。 易子胥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凌慎以,握紧凌慎以的双手。 他这个年轻有为的儿子,就是凌慎以最大的底气,有易子胥在,凌慎以什么都不用怕。 事关易氏集团的颜面,即使易子笙真的做了,易峥也不可能轻易承认,除非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 易峥冷声道:“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调查,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轻易怀疑我的儿子。” 但三人的心知肚明,调查,就意味着如果易峥发现什么,就会在途中直接抹去痕迹,一点把柄也不会留存在这个世间。 凌慎以突然后悔了,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应该轻举妄动,凌家父母和易家父母,除了是家里人,更是有合作关系在的商人。即使他今天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完完全全相信自己的话。 但他还是想要争取:“易叔叔,我是作为自己人才告诉你这件事情,并没有想给易氏抹黑的意思。我并不想毁掉易子笙,我只是想,如果您知道他动了手脚,请制止他,好吗?” 易峥偏过头去,捏了捏鼻梁:“慎以,先出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出了书房,凌慎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 易子胥在身后沉声道:“怎么了?” 凌慎以轻轻道:“不应该告诉你父亲的。他和易子笙是一伙儿的。” 易子胥的眼神里带上怒气:“什么叫一伙儿的,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也想吞掉凌氏的钱,让凌氏破产?” 凌慎以抬头,目光冷冽:“也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或许他之前没有这么想,经我提点之后真的这么想了呢?” 易子胥语气坚定:“我父亲可能包庇子笙,但绝对不会做不义之事。慎以,即使是你,也不可以这样想我的父亲。” 也许,真的只是他自己神经质了。凌慎以叹了口气:“子胥哥哥,抱歉,我刚刚情绪有些冲动,你让我先冷静一下,一个人走走好吗?” 易子胥握住他的手腕:“我陪你。” 凌慎以摇头:“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凌慎以一个人在花园里走着,静静思考后面的道路。 的确是他太过心急了,问题的症结根本不在怎么让双方父母相信他,而在于怎么利用易子笙身上的错扳倒他。只要他犯错,根本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切的事情都会水到渠成。 可是让易子笙犯错谈何容易,男主光环不是说说而已。 凌慎以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高跟鞋声,他跟了上去,只见方佳发丝凌乱,嘴唇微肿地从小道走到别墅门口,推门进了屋子。 网?址?发?b?u?y?e??????????ě?n???????Ⅱ?⑤???????? 再转身,一个硬朗干练的中年男人紧跟着旋了出来,衬衫也是不整。两人一前一后,神情状态还如此不正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的地方。 方佳的情|夫?凌慎以突然想到,何必去等着易子笙犯错,他的出身不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吗? 和情|夫偷|情所生的儿子,绝对不可能继承易氏的财产。 易峥要是知道易子笙的身世,不论易子胥怎么推辞,他都不可能把亿万家产交给一个外人。 抓住方佳的把柄,揭穿易子笙的身世,就是一招釜底抽薪,可以当作一招制敌的杀手锏来用。 只要方佳和那个男人还联系,就一定会找到两人的蛛丝马迹。 记住了那个男人的相貌,凌慎以回到了会客厅,开始寻找起那个男人。 原以为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要找一个只依稀见了一面的人会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凌慎以却一眼就看到了他。 头发已经重新梳得一丝不苟,叼着一只雪茄,结实的肌肉在西装衬衫下隐隐透出,整个人热情又豪放。 这个人,此时此刻正在和易子笙交谈。 和亲生父亲在养父的房子里谈商务,真是一个诡异的场景。凌慎以拿了杯香槟,坐到了易子胥的身旁。 “气消了?”易子胥冷冷的眸子看向他,手中的玻璃酒杯轻轻撞了下凌慎以的杯子。 凌慎以浅浅应答,目光却仍停留在易子笙和方佳情|夫的身上。 那个人仪态大方,神采奕奕,周身上下散发着艺术家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做生意的。 “向阳花疗养院的人已经联系上了,这周我们就可以把景默接出来。靳辞也说想要见你一面,你想什么时候见他们?”易子胥翻动着手机,对凌慎以说道。 凌慎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随便,都可以”,仍探寻地看着那个男人。 易子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悦道:“你在看子笙?” 易子胥的脸色瞬间蒙上坚冰一层,眼神变得刻毒,凌慎以这才意识到他的行为多么让人误会,忙说:“我不是在看易子笙。他对面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易子胥瞟了一眼,神色变得沉重,将手中香槟一口饮下,方涩涩开口:“认识。我父母的旧相识。” 看到易子胥这个神情,凌慎以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方佳的这些事,易子胥说不定是知道的。 但他故作淡定地说:“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气质挺好的。” 易子胥淡然道:“的确是艺术家。泽庄的整体设计就是交给他们公司来办的。” 凌慎以想起那个做手杖的,不禁感叹:这年头搞艺术的都不再那么纯粹了,真是世风日下。 凌慎以问:“那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