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梅蕊灵骨本就可解百毒。 月薄之脸色霎时苍白如雪。 铁横秋痛声道:“我在传神鼎中见到了罗浮仙子的残魂……她说能替我抹去夺骨修行的因果。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的方法竟是……将灵骨换给了我。” 原来,炼寒梅淬体丹,只需要血肉。 月罗浮的魂魄和灵骨仍然置于鼎中。 直至铁横秋坠鼎那一刻,月罗浮才将他那布满孽债的灵骨抽出,换上了自己的梅蕊灵骨。 月罗浮的灵骨蕴含半步飞升的修为,实在太过强大,铁横秋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为护他周全,月罗浮只得设下禁制,待他肉身强韧之时方能逐步解封。 岂料今日变故突生,禁制被强行冲破,才酿成此番危局。 铁横秋泪痕满面,泣不成声。 月薄之默然不语,心中又何尝不是痛如刀绞? 可他只是凝神定气,面容沉静如渊,抬手间引动九霄雷落。 铁横秋肉身即将崩溃,淬体之事刻不容缓。 他一手贴住铁横秋脊背,替他护住心脉,另一手引动雷光。 月薄之一手贴住他脊背,真气绵绵护住心脉,另一手擎天引雷。霎时间天雷如瀑,轰然击落。因他这天魔现世,雷劫竟比先前狂暴百倍,恍若天罚灭世! 这雷光大盛,修士们不自觉退避。 说实话,在他们看到百丈仙人被击败那一刻,就已经绝望了,再难生战意。 偶有几个不畏死的欲拼死一搏,也尽被万籁静收入小竹楼中,再掀不起半分波澜。 何染霜淡漠地坐回轮椅之上,何处觅目瞪口呆的上前,也不知该说什么。 修士们看着他的姿态,只觉狐疑,说道:“何氏家主,难道也勾结魔道了?” 何染霜笑道:“什么正道魔道,你们讲得太复杂了。区区生意人,不懂这些大道理。” 众人被他这无耻发言惊到了,但此时此刻却也不敢高声斥责。 铁横秋在万丈雷光中血肉剥离,几成焦骨。 却在他形销骨立之际,体内灵气反倒愈发凝练精纯,新生的血肉如玉芽般沿骨骸滋生,隐隐浮现涅槃重生的景象。 月薄之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欣慰。 恰在此时,一股阴寒煞气自背后袭来! 月薄之一手护住铁横秋,反身一掌击出——眼前竟是百丈仙人! 是百丈仙人?! 不,又不是百丈仙人。 百丈仙人寿元已尽,此刻的他死而不僵,眉心窜出缕缕熟悉的魇息。 月薄之眸光一凛:“古玄莫……你夺舍了百丈仙人!” 古玄莫桀桀怪笑:“就让我领教领教天魔的厉害吧!” 说着,古玄莫双掌猛然推出! 古玄莫这老魔头,虽然夺舍了百丈仙人,却也难敌天魔。 然而,月薄之此刻既要护持铁横秋淬体,又需分神引动天雷,难免左支右绌,再应对古玄莫的猛攻,更是雪上加霜。 月薄之神色一凛,正要唤霁难逢来帮忙。 抬眼间,却见漫天魇影如潮涌至,瞬息遮天蔽日! 古玄莫本就已恢复至法相境界,如今夺舍了半步飞升的百丈仙人躯壳,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他袖袍一抖,竟唤出成千上万道魇影,每一具皆有元婴巅峰修为! 在场正道修士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魂飞魄散,只能边战边退,顷刻间伤亡惨重。 霁难逢身负重伤,又要保护夜知闻,也是分身乏术,难以支援月薄之。 至于何染霜的千金一掷,对这些魇影却毫无效用,只能真刀真枪。虽然他境界高,但到底腿脚不便,顾着保护何处觅也够呛,更别提帮忙了。 万籁静这时候却断喝一声:“不想死的,便入我楼中!” 修士们一时犹豫不决:“入了小竹楼,岂不是成了你的掌中之物?谁又知你存的什么心肠?” 万籁静也不劝他,冷冷一笑:“想死,随你。” 话音未落,方才质疑那名修士已被魇影吞没,惨叫戛然而止。 众人看到他的惨状,无不惊恐。 何处觅抬眸,断然道:“大师兄,我信你!” 言罢,他纵身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小竹楼中。 何染霜无奈一叹,也跟随其后。 看着何氏二人投身,不少修士也紧随其后。 古玄莫曾在小竹楼中吃过亏,一时投鼠忌器,不敢擅闯,只在楼外发出阵阵怪啸:“桀桀桀……尔等自投罗网,岂非正合他意,甘愿成为这楼中养料?” 修士们闻言也非常不安,虽然怕了外头的魇魔,却也怕小竹楼里头的机关。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í?f???w???n?????2????????ò???则?为?山?寨?站?点 万籁静并不辩解,反而笑道:“正是如此,我当越来越强,古玄莫,你可得小心了。” “可恶!”古玄莫怒喝。 魇魔顿时合围而上,要将万籁静绞杀当场。 万籁静嘴上说着狠话,但身子一缩,就遁入小竹楼中了。 古玄莫气得连连跺脚,怒骂道:“什么正道魁首,比泥鳅还要油滑!” 事已至此,古玄莫只得全力攻击月薄之。 月薄之强提魔元,硬撼其招。 古玄莫狞笑一声:“天魔果然名不虚传!却不知这一式……你又如何抵挡?” 古玄莫眼中诡光一闪,一道漆黑掌风直扑正在淬体的铁横秋。 月薄之明知此乃“攻其必救”的毒计,却未有半分迟疑。魔影瞬动,已挡在铁横秋身前,硬生生以肩背接下这记阴狠杀招。 “噗——” 掌力透体而过,月薄之身形猛地一晃,唇角溢出一缕暗色的血液。 他强忍脏腑翻腾之痛,魔气如墨晕染,在身后凝成一道屏障,将铁横秋牢牢护住。 古玄莫见状,发出沙哑的嗤笑:“情深义重,着实感人……只可惜,愚不可及!” 月薄之将铁横秋紧紧护在怀中,以脊背为盾,硬生生承下古玄莫接连数掌。 古玄莫掌风愈发狠戾,狞笑道:“看你能撑到几时!” 月薄之魔躯剧颤,唇角不断溢血,却始终不曾松开怀抱半分。 眼看护体魔气终于溃散,古玄莫狂喜难抑:“得手了!” 成了! 只差最后一击—— 他就可以杀死月薄之了! 他就可以杀死天魔了! 这是何等胜利! 他一击要落下,却见天雷骤停。 古玄莫一怔。 只见月薄之怀中的铁横秋骤然睁开双目,眸光澄明。 月薄之见状,唇角微扬,当即气息一敛,如弱柳扶风般软软倚倒。 铁横秋一手抱住月薄之,一边圆瞪双目,直视古玄莫:“是你,伤我道侣?” 古玄莫急退数步。 却见铁横秋长柳剑倏然出鞘,寒梅剑法随之展开。 这一剑,竟与往日截然不同!剑意凛冽如万载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