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也多了一丝信任:“好,那就依你所言。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夜知闻很快将准备好的灵药和功法恭敬地奉上。 铁横秋接过来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灵药和功法确实都是针对自己的体质和需求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恰到好处,毫无多余。 他不禁满意点头道:“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忠诚可靠的能人啊。” 夜知闻答:“尊赏谬赞了,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夜知闻心里却在想:这些功法药物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得安抚月薄之啊。 W?a?n?g?址?F?a?b?u?Y?e?????ū???ě?n?2?〇??????.???o?? 夜知闻摸了摸发凉的脖子,犹豫片刻,又低声问道:“只是,尊上打算怎么处置月薄之呢?” 听到他提起月薄之,铁横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叹气:“我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说着,铁横秋揉了揉额角:“我今天看他好像比从前还虚弱了。” 夜知闻连忙说:“尊上既然心疼他,就多多补偿他,多给他关心爱心,他一定会被感动的!” “月薄之岂是能被关心爱心感动之人?”铁横秋没好气地瞥了夜知闻一眼。 夜知闻噎住:……这个可真是反驳不了。 铁横秋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仿佛透过层层云雾,看到了那座孤寂的百丈峰。 他低声喃喃道:“他恨我,恨我幽禁他十年,恨我毁了他的骄傲。这样的恨意,又岂是几句关心、几份补偿能化解的?” 夜知闻站在铁横秋身后,默默听着,忍不住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尊上的意思是?” 铁横秋看着远处的月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握拳捶了捶桌子:“我要放他走,放他自由!” “什么!你是要和他分了?”夜知闻震惊得几乎失声,眼睛瞪得老大。 “分了?”铁横秋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我们算在一起过吗?” 夜知闻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好歹也算是同居了十年,怎么不算呢?”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铁横秋语气无奈,带着一丝苦涩,“就当是,我要和他分了吧。” 听到铁横秋居然决定要和月薄之分手,夜知闻膝盖一软,吓得几乎当场要跪下来:“尊上三思啊!” 他又打算拿出那一套“你舍得吗”的说辞。 却没想到,铁横秋把手一挥,把心一横:“我心意已决!” 夜知闻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被铁横秋一个眼神制止。 铁横秋转过身,目光坚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强求不得。与其让他恨我一生,不如还他自由,也算是我对他最后的补偿。” 夜知闻心乱如麻,他知道,如果铁横秋真的跑去跟月薄之提分手,那可得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夜知闻也顾不得扮演忠诚下属尊敬尊上了。 他抓住铁横秋的臂膀,晃了晃:“哥们,你要不再想想呢!!!” “不用再想了!”铁横秋一脸沉痛。 夜知闻嘴唇发干:“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 铁横秋蹙眉:“我去说?我怎么去说?他根本不想见到我,我说什么,他都不信。” 话虽如此,铁横秋真实想法却是:这里老觉得不太对劲,还是让我这个干将去探探路吧。 铁横秋最会表演老实人,便露出苦笑,满目苍茫地摇摇头,把手搭在夜知闻肩上,重重地拍了拍,“你如此可靠,还是你去吧。” “……我、我去?!”夜知闻双眼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第9章 你想要我 打发走了夜知闻后,铁横秋便打坐修炼。 铁横秋阖目将金丹含入口中,霎时四肢百骸涌起融融暖意。 趁着这股劲儿,他盘腿坐在雕满盘龙纹的鎏金宝座上,吐息一番,让真气在体内流转一个小周天。 座下传来细碎的灵力爆鸣,震得他灵台激荡。 ——这就是魔尊宝座的力量吗? 这般天地至宝,原是他摸都摸不到的东西,现在却垫在他屁股底下。 这真的叫他很难想象。 毕竟,旧时记忆还历历在目——他蜷缩在主峰山脚的漏风茅屋里,裹着满是补丁的衾被,一枚一枚地数着为数不多的灵石,计算着应当用这些钱去吃饭穿衣,还是换一枚炼丹峰打折出售的过期灵药? 仅仅十年…… 仅仅十年,他就拥有了这一切了吗? 难以想象。 但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按照他的性情,要是好东西落到手里,必然要马上吞到肚子里,化为己有,谁也抢不走,他才安心。 这是他过去岁月里磨灭不了的刻印。 生活让他养成了这种野狗般的习性。 醒来之后的一切其实都很蹊跷。 即便所有人告诉他,他已经成为魔尊,即便魔宫众人对他俯首帖耳,敬若天神,他还是难消疑心。 然而,当夜知闻奉上天材地宝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贪婪,是他多年贫穷的遗毒。 金丹入口,灵气入体,他心中没有半分迟疑。他知道,这世间的好东西,从来不会等人。若是犹豫,便是拱手让人。 铁横秋从不做这样的事。 看到好东西,管它是不是陷阱,先嚼碎了咽下喉才踏实。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自己——那个蜷缩在讲经堂角落的无名剑修,在众人或鄙夷、或惊讶、或同情的目光中,弯下腰,捡起被海琼山云靴踩碎的聚气丹,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咀嚼。 他那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趣自己: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而且像海琼山这种装逼怪,出入都要起飞,鞋底应该比铁横秋的脸还干净呢。 铁横秋练了一夜的功,紫府中的灵力如江河奔涌,周身气息凝实如渊。 他盘坐在鎏金宝座上,双目微阖,眉宇间隐隐有灵光流转,与天地融为一体。 直到晨曦初露,他才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暗暗感叹:魔尊的东西就是好,在这儿打坐一晚,顶我在茅屋一旬。 就在这时,夜知闻踏入殿内,神色凝重,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微微躬身:“尊上,卑职已经把月尊送走了。” 铁横秋闻言,十分关切:“送走了?如何送的?送到哪里了?” 夜知闻沉默片刻,低声道:“已让魔侍用云轿把他送出去了,没送多远,现在算起时辰的话,还没到无边崖。您要去追的话,也是来得及的。” “我……”铁横秋蹙眉,语气有些别扭,“为什么要去追?” 夜知闻挠挠头,略显尴尬地说:“那个……那个其实还有一个情况,卑职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说。”铁横秋心中一紧,预感不妙。